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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高水长——回忆父亲聂荣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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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香港后,他们见面的机会多了起来。父亲算是母亲的上级,有时母亲还听父亲讲课,父亲那抑扬顿挫的四川话让母亲感到既好玩又亲切。但是,那时母亲并没有想别的。此时的父亲已接近而立之年,从欧洲回来后一直孓然一身,他注意到那个叫张瑞华的女机要交通员意志坚强,胆大心细,吃苦能干,而且机灵秀气,于是在心里悄悄埋下了爱情的种子。

终于有一天,父亲按捺不住了,他来到母亲的住处,略带羞涩地说:“张瑞华同志,我想找你谈一谈……”

母亲并不感到吃惊,她以为是谈工作。她就说:“我今天没时间,要到九龙去送文件。隔一天行不行?”

父亲马上说:“可以,过几天我再来。”

父亲说完就走了。关于父母的爱情,在我长大之后,从来没听他们说起过。我当然也不便问。父亲在他的回忆录里,也只零零星星地提到一点。我所知道的这些,大都是从出版物上看来的。有人采访过我的父亲母亲,他们得到的资料也并不算多。母亲去世前的那几年,家里的保健医生护士们趁母亲高兴的时候,偶尔会问一句:“老奶奶,你和首长当年,谁追谁啊?”

母亲说:“当然是他追我了。”

大家嘻嘻哈哈笑一阵,也就过去了。

我想,父母的爱情属于那个特定年代的产物,它不可能有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它是简单的,质朴的,却又是持久的,珍贵的,是打着革命印记的爱侣。

话说父亲过了几天,又找到了母亲。他们面对面坐着,忽然都脸红了。父亲毕竟更成熟一些,他镇定片刻,于言谈中流露出对张瑞华同志的爱慕之情。我的母亲头一回遇到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满脸通红,心跳加剧。她很可能是捏着衣角,手心里全是汗,低着头说:“我想想,过两天再告诉你,行不行?”

在母亲的脑海里,她最难忘的印象是,广州起义最关键的时候,父亲掐着腰,指挥人们抵抗从观音山上冲向指挥部的敌人,他毫不畏惧,镇定而沉着。这个形象母亲是永远也忘不掉了。

前面说过,父亲的身材算是比较高的,比一般的南方人都要高,他身材挺拔而匀称,不论是在广州,还是在香港,都有点鹤立鸡群的感觉;他长方形的脸膛轮廓分明,眼睛明亮,嘴唇的弧线给人一种坚毅之感。母亲还注意到,这个人特别爱整洁,衣服虽破旧,但从来都穿得干干净净,大热的天,风纪扣仍然扣得紧紧的,显得有条理,用时髦的话说,就是含蓄、深沉、儒雅。

好像他不苟言笑,看上去挺严肃,挺严厉的样子,但又没见过他发脾气……

那两天,母亲的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那个人”的影子。他严肃一点,严厉一点,又能怎么样?嗨!不怕他!……母亲轻松地笑了。

发布时间:2012年06月12日 19:46 来源:上海文艺出版社 编辑:胡爱忠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