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学员带着薛军医匆匆赶来。
左手抓着听诊器,右手拎着药箱子的薛军医迷惑地看着陈雨茜,说道:“唉,你不是晕过去了吗?怎么……”
陈雨茜呵呵笑道:“刚才我是去马克思那里报到,他说我年纪轻轻的偷懒,就又把我赶回来了。”
薛军医关心道:“我还是给你检查一下,看看有什么问题没有?”
陈雨茜连连摆手,笑道:“薛军医,谢谢你。我真的没事了。如果我不舒服的话一定请你给我看,好吗?”
薛军医想了想,说道:“那这样吧,你上你的课,我在外面等着,有什么情况,我也好及时处理。”
薛军医是一个面皮白净,文质彬彬的小伙子,黑龙江省牡丹江人。他原来是四野后勤部卫生队的护士,北平和平解放后,被组织派往华北军医大学深造,毕业后直接分配到这里。
从他第一眼见到陈雨茜,就暗自恋上了她。组织上也曾给他介绍过对象,但都被他一一谢绝,在他的眼中,没有人比得上陈雨茜,她已经是自己独一无二的选择。
但是,喜欢归喜欢,自己始终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尽管,也做过一些简单的暗示,比如吃饭时故意等陈雨茜落座后,再凑过去搭讪,或者专门从食堂买陈雨茜喜欢吃的菜,宁可自己一口不动,借口不爱吃,也要让给她。偶尔,陈雨茜也会接受,并感谢他的好意,只有这时,他觉得自己是最快乐的。
薛军医也时常陷入自责中,他恨自己的无用,不敢大胆向对方表白心迹。有时鼓足了勇气,下了最大决心,可是一到陈雨茜面前,就如六月融雪一般,全化了。
陈雨茜看他没有走的意思,为了不拂对方好意,就说道:“薛军医,你也别在外面了,你和我一起当侍者吧。”
薛军医大喜,他连连点头道:“没问题,你让我当什么都行啊。”
陈雨茜笑着补充道:“可有一样,待会儿吃西餐的时候可没有你的份啊。”
接着,她分派薛军医把盘子、刀叉在餐桌上摆放好。
王珏悄悄对林川说道:“班长,你说这陈教官唱的到底是哪出戏?刚才好好的,自己就倒下了,你看,现在她又没事了。”
林川摇摇头,没有说话。但他心中隐隐约约感觉到,陈雨茜的情绪反常跟自己有一定关系。具体是什么关系,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朱崇礼坐在另一张桌子边上,用刚刚摆到面前的刀叉敲打着盘子,用印尼语叫道:“服务员,赶紧上菜,不然要饿出人命了。”
他的印尼语前面说得还到可以,后面这句非常蹩脚,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陈雨茜走到他跟前,用手里的汤勺“啪”地打在朱崇礼手上,朱崇礼一激灵,咧嘴道:“哎哟,陈教官,您打我干嘛?”
陈雨茜双手叉腰,横眉立目地说道:“小朱,我警告你,吃西餐最忌讳的就是拿刀叉敲击盘子。这是最没文化、最粗鲁的表现。如果这是在餐厅里,你早就被轰出去了。大家也一定要记住这点。”
朱崇礼悄悄吐了一下舌头,赶紧把刀叉放下。
接下来,陈雨茜开始给大家讲解要领,尔后做示范动作,从桌子上的餐巾使用一直到左手叉、右手刀以及坐姿。
看似简单的西餐,对第一次接触的学员们来讲却并不容易。尽管陈雨茜以身作则示范动作,然而一旦那些银光闪闪的刀、叉拿在他们手里,并不比抓起一杆狙击步枪来得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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