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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花前·绽放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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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别七妈

1992年7月11日6时55分,七妈走完人生的最后旅程,与世长辞了。我们万分沉痛,无限悲伤!

七妈逝世后,按照她老人家的遗愿,她的骨灰撒进了天津海河,撒到了祖国的江河大地,天地经纬之间,与敬爱的伯伯重新汇合在了一起。泪光中我想起他俩生前的谆谆教诲:物质不灭,生生不已,永远为人民服务!

敬爱的七妈,是一位伟大的无产阶级革命家,她与七伯共同度过了波澜壮阔的一生。七妈早年与七伯一起参加五四运动,一起参加觉悟社,先后参加中国共产党,又一起投入大革命的洪流,一起参加地下革命斗争,一起参加二万五千里长征。她很早就是中国共产党的一位杰出领导人。后来我在编导摄制《百年恩来》电视艺术片的过程中,获得了不少有关七妈早期革命生涯的资料,其中有许多鲜为人知。

在广东省汕头市,保存有两栋一模一样的小楼。据当地史料记载,这是当年黄埔革命军东征时领导人的住所。其中一栋住着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另一栋住着恩来伯伯和七妈。伯伯时任黄埔军校政治部主任兼东征军党代表,七妈受党的派遣,担任国民党中央党部妇女部副部长、国民党中央委员。由于两栋楼紧挨着,伯伯和七妈经常与蒋介石和宋美龄夫妇一起用餐,商讨工作,私交尚笃。后来,蒋介石叛变革命,七伯、七妈便义无反顾地与蒋介石彻底决裂,从此与他在政治上分道扬镳,成为敌对的双方。

1996年,我在莫斯科采访,得到特别允许,到俄罗斯的中央档案馆查阅共产国际档案,意外地看到了一卷特殊的手稿。它是恩来伯伯向共产国际介绍中国革命问题长篇报告的记录原件,有厚厚的三大本。记录者不是别人,正是七妈邓颖超。每一本的封面上都有“邓颖超”的亲笔签名。这是一份珍贵的历史文献,它既见证了中国历史的一段重要历程,也见证了七妈与七伯并肩战斗的共同经历。可惜的是,这份珍贵文献在莫斯科的档案里尘封了半个多世纪,七伯和七妈生前未能再次见到它。

七妈参与了我党我军早期的机要通信工作。总参三部原部长戴镜元告诉我们:我党我军的机要通信是恩来伯伯建立的,还亲自发明了代号为“豪密”的电台密码。“豪密”的保密性特强,从未被敌人破译过。今天,我们从影视节目中,常能看到地下工作人员用电台收发情报的惊险情节,但几乎没有人知道,当年中央苏区的第一部电台,就是由恩来伯伯亲自策划建立的,而且,上海党中央与中央苏区的电讯联络,也是由伯伯亲自负责、亲自翻译。党中央发给中央苏区的第一份电报,就是伯伯亲手发出。而在那段时间里,每当伯伯有事不在,电台的收发和翻译就由七妈负责。

七妈对党和国家所作的重大贡献,书刊资料多有记载。我列举这几件事是想说明,她老人家早在中国革命的早期,就参与了我党的重要领导工作。但在恩来伯伯担任党的主要领导人的重任之后,她就自觉地退居辅佐的地位,从不出头露面。

七妈经常教育我们要保持艰苦奋斗的革命传统,但她从不提起自己出生入死、艰苦卓绝的革命业绩。我只是在七妈与我们亲属的随意交谈中,偶尔得知一些事情。记得有一次是我怀孕时,七妈嘱咐我要注意保胎。顺便说到,早年她也怀过孩子,那是从事地下工作的时侯,可惜为逃避敌人追捕,不慎流产了,从此再也没生育。另一次是80年代与尔均和我交谈,她在询问尔均父母情况时,顺便谈到,1931年党内出了顾顺章这个大叛徒,她和七伯在转移到中央苏区之前,曾在我们家隐避过。再有一次,有人写了一个剧本,内容是表现烈士周文雍和陈铁军牺牲前举行“刑场上的婚礼”的真实故事,情节生动感人。作者托我转请七妈审阅。按照周家家规,我是不能转达的,但事关烈士宣传,我还是请示了七妈。七妈说,周文雍和陈铁军是她的战友,他俩在残酷的斗争环境中英勇顽强,就义的事迹更是可歌可泣。七妈答应了这件事,还亲自约作者详谈了一次。除此之外,她很少谈起自己的过去,从来都是谦虚谨慎,严格自律。四届人大召开前,毛主席提名邓颖超出任人大副委员长,恩来伯伯见到传阅件,把七妈的名字划掉了。七妈虽然是在伯伯去世后才知道这件事,但对伯伯的做法,她完全赞同。也是在伯伯去世后,七妈应西哈努克国王邀请去柬埔寨访问,临出发前,我和尔均去看望她老人家。七妈说:“多年前西哈努克就几次邀请我,但你伯伯在世,我不能同他一起出访。现在我要还国王的愿。”对七妈的高风亮节,赵朴初同志曾深情对我赞扬说:“邓大姐比我大三岁。邓大姐很像周总理,他们两个人很像很像。都是那样严格,那样简朴,那样认真。”

七妈对自身高度严格,对邓家的亲属同样也十分严格,从不给予任何特殊的关照。但我注意到,她却以极大的热忱,在原则范围内尽力照顾周家亲属。显然,这既是出于她作为长辈的爱心,也是为了替伯伯分忧,让他能集中精力处理党和国家的大事。七妈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从大局出发,既高度坚持原则,又细致周到、体贴入微。

回想起多年前,我还是18岁的小姑娘,第一次和七妈见面,就感受到了她亲切温暖的关爱。当时她说:“你是独女,我也是独女,而且都姓邓,好!”以后几十年间,她一直密切关注着我和尔均的成长与进步。

1959年我第一个孩子萌萌出生,七妈把珍藏的一块绸缎指名送给她,我用它为萌萌缝了一件漂亮的披风。以后我二女儿蕾蕾、三女儿苓苓,也都穿过这件披风。

发布时间:2013年11月14日 14:12 来源:人民出版社 编辑:朱子艳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