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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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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邓小平确实从不是个深奥的马克思主义者。他的著作很少提到马克思或列宁。“马克思和列宁生活并逝世于上一个世纪,”邓小平在一次少有而典型的评论中说,“他们是伟大的,但我们不能指望他们能帮助我们解决今天的全部问题。”

毛泽东曾经令人着迷地谈到孙中山是怎样弃医从政的。“那样他就能控制医生们,”毛泽东说,“政治家是掌握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的医生。”这一极端儒家式的议论,表达了一种深刻的政治观。

在毛泽东看来,孙中山从政是选择了一条更高尚的道路。这样,一个人可以在更宏大的层面上当导师,其对象就是人们的灵魂。孙中山做过的,毛泽东也做了。

毛泽东经常说到探求灵魂的必要性。他在中共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上说:“吾日三省吾身,内省不疚。”这句话很有冲击力。直到没人再有意见。

同一性是毛泽东的理想。讲课必须把意思交代清楚。政治上也一样。统治者是放大了的教师,因为他要把人民聚合到一起,使他们感觉已经成为一个整体。

因此,民主和权威这奇怪的双人舞,在毛泽东的心里跳起来了。他说:“没有高度的民主,就不可能有高度的集中。”这段话让不少人觉得难解。当然了!只有当群众把他们的内心奉献出来,统治者才能加以协调,并编织出作为政治的道德目标的集体同一性。这里面的可怕问题,在毛泽东和他侄子毛远新的一次对话中显现出来。毛远新在1975年9月急速地升到毛泽东内阁的核心。毛泽东在告诉这个年轻人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时说:“在党的政策要改变时,你必须有清醒的头脑。”毛泽东在说出“清醒的头脑”之前肯定停顿了一下,以便找出一个更好的表达方式。当党改变主意时,你究竟该做什么?你赞成政策的改变吗?或者,应不应该坚持不同意见呢?头脑清醒,只会加剧这种进退两难的状况。

毛泽东是一个导师;他的确希望他的学生,即中国人民,自己头脑要清醒。但只能有一个头脑,一种思想。对中国人民来说,思想不一致是不道德的。这就是进行说教的毛泽东和挥舞权力的毛泽东之间不幸的一环。到70年代,这“不幸的一环”已经导致中国政治制度中久治不愈的疾患。

虽然1949年的毛泽东没有期望“解放”以后会一帆风顺,但是他把未来紧张关系的性质搞错了。他在取得政权的前夕说:“在过了几十年之后来看中国人民民主革命的胜利,就会使人们感觉那好像只是长剧的一个短小的序幕。”25年以后,这句话确实应验了。

不过,这出长剧,不是如毛泽东所预料的那样是道德性的,而是制度性的。毛泽东多次寻求通过英雄行为更新制度,不断地渴望有一个层次更深的道德社会。但是,这一探索,只在毛泽东的个人世界里有意义,在中国的社会环境里没有意义。

毛泽东的革命胜利本身,就造就了将超越他而继续前进的一代人。当昨天的愿景挣扎着完善自己的时候,历史不会停滞不前。毛泽东就像一个演讲人对着一群听众在说话,而他们已经离开去进行下一步的活动了。

年轻时,毛泽东有一天跟他弟弟打了起来。他父母不久以前才去世。韶山正在筹备建立中共的一个支部。继承了父亲作风的毛泽东,把家庭事务和中共事务混为一谈,弟弟泽覃则反对这样做。他脱口对毛泽东说:“共产党不是毛家的家族祠堂。”

这话(其背后潜藏着什么样的亲密家族生活的鬼魂!)激怒了毛泽东。他抓起一根棍子,想要打泽覃。

【原文表述有误。毛泽东四次在不同场合谈起自己在江西君埠与胞弟毛泽覃争吵之事,反复作了自我批评。那是1930年红军第一次反“围剿”前夕,有一次毛泽覃和毛泽东争论一个问题,兄弟二人谁都说服不了对方。毛泽东当时大发脾气,挥拳就要揍泽覃,泽覃也很要强,拍着桌子大声质问道:“怎么,你要打人?这是革命的地方,是红军的队伍,不是毛氏宗祠!”以后毛泽东多次以此为例说明共产党人要讲民主。——编者注】

“批孔”运动的一部分灾难性后果在于,已经从“长剧”里删掉了意识形态的作用,不管是儒家的还是毛泽东的。对千百万中国人来说,国家的经济未来,优先于长期累积下来的信条的荣耀,孔夫子和毛泽东之间的争斗,在他们看来是书呆子之间的事。

“我们可爱的同胞,将能像人一样生活,他们可以选择他们喜欢的政府。”毛泽东在赢得权力之前写道。

发布时间:2013年04月26日 15:58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编辑:代影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