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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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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虻先讲了以前和一个编导发生的故事:

我给他讲片子,我说你这片子主题应该是这个,他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再讲下一段,他还是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当时我一拍桌子,下次我审你片子之前,你怎么想的,你先写在纸上。然后我如果真的讲的就是你写纸上那个,把你的纸亮出来,我给你跪下。

为什么一定要这么严厉地批评他?“我也是这么想的”,有什么错?人家不就接一下茬儿吗,你陈虻干吗那么不饶人?为什么不饶人,就因为他接受信息的方式是错误的,并不是因为他不尊重我,而是因为他在听我说话的时候,老在寻找我的信息跟他的信息相同的部分,而不是寻找我的信息跟他的信息不同的部分。但是,他只有寻找到我的信息跟他的信息不同的那一部分,他才会真正有变化。他总是寻找相同的那部分,只能通过我来印证他是对的。一个人天天都这么听别人说话,他一辈子都改变不了。

因此你不能用排斥的方式来接受我的信息。就是说我给你讲这个道理的时候,你不是在想这个道理本身,你在想,我为什么没有这样做是有我的道理的,是有我的原因的。所以你永远领悟不了我跟你说的东西,这就是排斥。排斥并不是对我的不尊重,不是咱俩之间的关系,是你在社会生活中,你在学习过程中一个思维方式的问题。

所以必须改变思维方式,听人说话就是一种思维方式。对事不对人,你千万别觉得这是丢人,你要在这儿工作,就要养成这样一个心理,就是说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为了你有变化,而不是为了把你说得不是一个人似的。你应该适应这种文化。还有啥问题,妹妹,请你给我再提问提问。

前《纪事》主编邓蕾(邓蕾:1995年加盟中央电视台《东方时空·生活空间》栏目任编导。后任《纪事》栏目主编,现任《新闻纪实》栏目副制片人。)在她的回忆文章《记忆的碎片》中,描述了陈虻是如何改变她的:

刚到《生活空间》陈虻指出片子的问题时,我总是着急辩解:没拍到那个镜头是因为没有带子了,没写上那句词是因为拍摄对象不让说,状态留得不足是因为有人破坏了现场氛围等等。开始的时候陈虻耐心地听,直到有一次,在我急急解释的时候,陈虻轻轻说了一句:你的片子不是只给我看,你是给所有的观众看的,你能把所有的理由解释给他们吗?那之后,我学会了不再给自己的错误寻找借口。

我讲话的语速快,想要表达的东西多,很多时候在陈虻说话的空当时我会插空将我想说的话说出来。有一晚审片,我又在忙着表达自己的想法,陈虻说:其实你一直没在听我说什么,你之所以听我说话,是想办法找我的断点,然后把你的想法告诉我。你这是倾诉的另一种方式。那之后,我开始学习倾听。

陈虻:审片的四层次:主题、结构、细节、节奏。

每一年,陈虻要审看的节目数量接近上千部,他审看的每一个节目都要保证安全播出。

网友@故园风雨前在微博里描述了陈虻审片的状态:

他是一个一个,一遍一遍审。《生活空间》日播,片长10分钟,审一次常规说2到3小时,偶尔更长。《百姓故事》日播,片长10分钟,审一次常规说1小时以上,偶尔更长。《社会记录》一周5播,片长29分钟。审一次常规说1小时,偶尔更长。《时空连线》、《实话实说》未算在内。所以你可以算出来他的生命是怎样度过的,因为刨除这些跟编导们在一起的时间,剩下的并不太多了,简直太少了。

以《生活空间》时的审片为例,陈虻出任制片人之后,每一部片子他都看过、审过、评过,平均看过三遍以上。大部分片子是从拍摄前的构思立意就开始参与并出谋划策的。他看过就评,从选题的文化意蕴到结构的逻辑顺序,从段落的衔接到景别的搭配,一遍一遍地看,一遍一遍地评。

陈虻说:对于一个片子的审查,我一般分四个层次:第一,看主题,看一个主题有无错误,有没有意义;第二,审结构,有了一个主题,看你用什么方式结构,结构过程中的每个段落,都承载着逻辑功能,是不是每个段落都实现了这个逻辑功能;第三,观察细节的表达;第四,检查节奏。

发布时间:2013年03月25日 10:05 来源:人民大学出版社 编辑:代影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