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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因为走得太远而忘记为什么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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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这个思路,陈虻豁然开朗:

老百姓是生活的主体,可我们每天播出的电视节目中,深入报道老百姓的,到目前为止,还不多见。就是说,我们希望用一个完整的时间去表现老百姓的喜怒哀乐,表现他们的情感,深入他们的生活。既然《老百姓》这块比较受关注,能不能把它放大成整个《生活空间》,直接让它伸腿变成一个完整的片子?

陈虻迫不及待,直奔医院。当时孙玉胜因创办《东方时空》已经累垮了,胃出血住进了医院。在孙玉胜的病床前,陈虻阐述了自己的想法:把《生活空间》全都改成“老百姓”。孙玉胜点头,表示可以一试。

陈虻回到栏目组,立即开会。会上两派意见:一派认为不能改,改了以后难度很大,每天一个作品,创作需要激情和题材。另一派认为,要真能这么做成了,那可就杀出了一条血路,前边一马平川,肯定火了。讨论了很长时间,最后多数人意见还是上,就这样坚定了信心。

新节目推出的那天是1993年10月8日。又经过一个多月,11月18日,王刚配音,再加上一句三弦的尾音,被称为“中国第一定位”的栏目标版语打出来了:“讲述老百姓自己的故事”。

陈虻:《生活空间》确实是在前挤后压的情况下,我们寻找到了一个新的表现领域,新的题材领域。

陈虻在多个场合,研讨会、经验交流会上,总是态度恳切地表白:

我特别有必要做一个郑重的说明,《生活空间》这个栏目不是想好再干的,是逼出来的。这是一个真实的背景。我们不是先知先觉,而是一个现实的困境或者现实的要求把我们逼到这儿来了。

2002年5月在中国纪录片20周年研讨会上,陈虻详细阐述了“倒逼式改革”的过程:

《生活空间》在电视杂志《东方时空》中的播出位置:前有《东方之子》,后有《焦点时刻》。我们分析,前面有人物,后面有事件,作为《生活空间》加在两者中间,我们做什么才能和前后两块非常有分量的节目比拼?才有价值?当我们把这个节目做出来的时候,领导也曾经问过我,要是做人就像《东方之子》,做事就像《焦点时刻》,你们的节目和它们有什么区别?

我说《东方之子》选择的是名人,我们选择的是普通人。它是现在完成时,实际上讲的是一个人截止到今天,他以前的成就;而我们是现在进行时,讲的是摄像机打开以后发生的事情。跟《焦点时刻》有什么区别?它讲的是事,我讲的是人,它讲的是大事,我讲的是小事,《生活空间》就是这样的定位。确实是在前挤后压的情况下,我们寻找到了一个新的报道领域,新的题材领域。

至于《生活空间》为什么采取跟踪记录的纪实性的表现形式,陈虻也老实地承认:

并不是我们认为纪录片应该这么拍才这么拍的。而是因为我们觉得《东方之子》是坐着采访,《焦点时刻》在满大街转着采访,我们就不能再采访了,只能是跟踪记录。当时很多做法,很多背景,现在说起来十分幼稚,但是十分真实的。就是这个过程,使得我们不知不觉走上了纪实性的创作。

后来我们才知道,在我们之前已经有了一个以关注普通人为内容的电视栏目,就是上海电视台先于我们半年多就已经推出的“纪录片编辑室”,已经拍出了很多优秀作品,但是当时没有卫星频道,在北京没有看到。

所以,陈虻在谈到《生活空间》成功的时候,总会强调:如果没有中央电视台这样一个媒体,这个栏目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大的影响。恰恰是在这样一个强势的媒体中,“老百姓的故事”在《东方时空》这样一个如日中天的栏目中出现了,因此可以说从一开始它就有了一个成功的机会、成功的平台。

后来,陈虻多次谈到《生活空间》栏目当时填补了中国电视新闻的一些空白:例如银屏上没有老百姓的形象、银屏需要真实、电视还没有用视觉的方式触摸人们的情感和精神世界。

《生活空间》迅速走红,还创造了当时媒体中少有的一个现象:政府、民间和专家对这个栏目都满意。

陈虻说:首先是政府,政府曾经一度把《生活空间》当成政府官员了解民生的一个窗口,到底老百姓是怎么生活的,到底老百姓在想些什么。再有就是老百姓喜欢,当时我们开玩笑说,打车的时候,编导只要说是《生活空间》的,就不用交钱了。虽然有些夸张,但在当时,终于有一个地方尊重老百姓了,老百姓可以有露脸和表现的机会了,他们确实是非常感激你。还有就是在学界,学界对《生活空间》的评价和赞誉也超过了我所看过的所有的电视栏目。就我收集到的报纸,八、九年间,在中国媒体中,大概七天就有一篇相关报道。当我离开《生活空间》的时候,特别想给大家一个礼物,就想把这些剪报复印给每个人一份,后来我想算了,生活还将继续,这也并不是一次终结。

发布时间:2013年03月25日 10:05 来源:人民大学出版社 编辑:代影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