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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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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两手都要硬,法律惩罚与精神折磨并举。

对行贿者重罚和重判,也是美国的一项历史经验。1898年,在圣路易斯市,一家地方铁路公司为获得在该市经营的特许权,向当地政客每人支付了3 000~17 500美元不等的贿赂,总共支付了约25万美元的贿赂款。案发后,该公司的发起人被判有罪,处5年监禁,该市的几位知名政客也落得同样下场。这类处罚起到了相当程度的震慑作用,也使得行贿者意识到,如果要收买很多个人,就有很大可能被“泄密”,自己也可能身陷囹圄。重罚贿赂行为,反映出美国人对公共事务行贿和受贿者的极大厌恶和零容忍。

这里有个很微妙的心理关系。对受贿对象而言,几千美元很可能满足不了他,或者他根本看不上这点钱,如果再有些利益冲突和个人恩怨在里面,他完全可能有意无意地曝光此事,并且在事发之前将钱退回或上缴有关部门以洗白自己。这么一来,行贿者的风险就太大了,知道内情的人越多,就越可能暴露,而且其行贿金额肯定大于单个受贿者,罪责也自然是最大的。权衡利弊之下,很多人就不会铤而走险,这等于是在事实上强化了分权的反腐作用。

事实证明,美国重拳打击行贿者的做法非常有效,由于行贿的风险倍增,企图行贿的人必然慎重考虑法律后果,这样,行贿者少了,受贿的毒瘤自然得到了极大程度的遏制。

美国学者提出过制约腐败的三大因素:法律惩罚、职业或社会成本、精神折磨。而腐败的总成本取决于各种惩罚的力度及其可能性。这也说明了惩罚在反腐中的重要性,并且应该多种形式配合实施。

如果说法律惩罚是达摩克利斯之剑的话,那么职业或社会成本就是让企图行贿受贿的人感到得不偿失的根本。对于公务员来说,由于自身有较好的待遇和相应的社会地位,所以往往没必要“涉险”贪腐,因为一旦暴露,不仅会面临法律惩罚,而且很可能会失去公职、身败名裂,高额的退休年金也将化为乌有。久而久之,公务员队伍就会形成“爱惜羽毛”的风气,这是一种非常有效的“文化反腐”。

精神折磨也值得一提。由于腐败的成本越来越高,那些面临贪腐诱惑或者刚刚坠入其间的人,会承受比较大的精神折磨——对于牢狱之灾的恐惧,对于失去社会地位的忧虑,以及可能会给家庭尤其是子女带来的打击,等等。这些都让人倍感煎熬,很多人在权衡利弊之后就选择了“踩刹车”。

在以上三大因素之外,竞争也是制约腐败不可忽视的因素。由于美国政坛充满了竞争:总统选举、国会的中期选举、执政党和在野党的明争暗斗、不同政治路线的斗争以及个人之间的政治角逐,都使得政客们必须高度警惕,避免因贪腐问题被对手抓住把柄,而影响个人的政治前途和党派利益。这种竞争在格兰特时期的腐败问题曝光过程中表现得十分明显,在此之后,政治家们都在尽力避免被政敌和其他党派揪住腐败的嫌疑,防止公信力受到损害。在这个复杂的斗争过程中,媒体经常发挥关键作用或者被某一方巧妙利用,2013年流行的美剧《纸牌屋》就淋漓尽致地表现了这一切。

城市之间的信用竞争,也可收到很好的反腐效果。在美国城市腐败高发的后期,城市之间的竞争有效地遏制了腐败。一方面,政府或高官的腐败作为会严重影响外来投资者的投资信心,导致城市招商引资等出现大问题;另一方面,一些城市的腐败和低效,在影响其城市信用的同时,事实上反衬出其他城市的廉洁和高效,那么这些相对廉洁的城市的信用就会上升,自然就会引来更多的投资,其中很多都是从腐败城市迁移出去或原本考虑在那里落脚的投资者。这反过来会对腐败、信用低下的城市产生极大的冲击,压缩其腐败空间,也会引发媒体和民众的强烈不满,进而强化对政府官员的监督和约束。

耐人寻味的是,城镇化过程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起到反腐的作用。在1930年以前,美国人如果想获得高品质的生活和公共服务,就要留在城市,特别是一些大中型城市。但在此后,随着郊区和小城镇公共品数量和质量的提升,那里的交通越发便利、水电设施越发齐全,中心城市的优越性便日渐降低,其比较优势逐渐减弱,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流向乡镇和小城市,这在客观上使得中心城市的腐败水平得以下降。

事实证明,进步时代的制度反腐效果明显。从镀金时代的贿赂横行,到此后腐败成为美国社会和政治、经济生活中的非主流问题,都可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的重要性,也说明了:反腐需要领导者的魄力,需要舆论和媒体的监督和支持,更需要科学的制度设计。

 

发布时间:2014年01月13日 15:44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编辑:朱子艳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