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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大视野:国际热点问题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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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 叙利亚危机背后的较量

  围绕叙利亚危机的博弈

  由于上述原因,叙利亚成为当前中东各种矛盾的汇集点和各种势力的“角斗场”。相关各方表现出泾渭分明的两大阵营:一是在地区层面上,伊朗、叙利亚(政府)、黎巴嫩真主党结盟,对抗阿拉伯逊尼派国家(以沙特、卡塔尔为首)与土耳其等的联盟;二是在国际层面上,以俄罗斯为首的新兴国家,对抗以美国为核心的西方世界,叙利亚内战具有明显的“代理人战争”特色。

  (一)叙利亚问题上的美俄对抗

  冷战时期,中东形成美国扶持以色列、苏联支持阿拉伯国家的对抗格局。在这种对抗中,作为苏联铁杆盟友的叙利亚,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成为美苏地区争霸的“前线国家”,与美国的总体关系长期以来处于冷淡状态。苏联解体、冷战结束后,美国开始独霸中东,地区格局发生重大变化。海湾战争期间,叙利亚站在美国一边反对伊拉克吞并科威特,叙美关系大为改善。马德里中东和会后,美国一方面视叙利亚为中东和平不可或缺的一方,另一方面又对叙利亚干预黎巴嫩事务以及支持真主党和哈马斯大为不满。2002年,美国将伊拉克、伊朗、叙利亚列入“支持恐怖主义的政权”,2003年将叙利亚升级为“恐怖主义国家”,实施制裁,美叙关系彻底交恶。

  叙利亚危机爆发后,美国认为推翻巴沙尔政权的机会来临,于是在国际上组建“倒巴”联盟。2011年8月,美国宣布对叙利亚实施单方面制裁。2012年2月,美国撤离了驻叙利亚大使和外交人员。此后,美国不断向叙利亚政府施压,并加大对反对派的支持。2012年12月,美国宣布承认“全国联盟”为叙利亚人民的代表,标志着“倒巴”努力进入新阶段。

  但是,美国在叙利亚问题上也有犹豫不决的一面,因为叙利亚反对派鱼龙混杂,特别是“胜利阵线”(Al Nusra Front)宣布效忠“基地”组织,导致美国担心“后巴沙尔时代”叙利亚政权落入伊斯兰极端分子之手,反而对己不利。因此,在2013年8月叙利亚“化武危机”升级之际,美国虽然高悬动武大棒,但难下军事打击决心,最终接受了俄罗斯的“化武换和平”建议,使危机处理暂时实现了 “软着陆”。

  从俄罗斯方面看,叙利亚在冷战时期是苏联在中东地区对抗美国的战略支点国家,为苏联保持地区影响和势力范围,起到了不可或缺的关键作用。叙利亚阿拉伯复兴社会党执政后,两国在军事、经济、商业等领域联系密切。叙利亚的外来军事援助、军事装备和武器采购主要来自苏联,而苏联的军事顾问、教官常驻叙利亚,对叙利亚与以色列作战提供各方面的帮助和支援。1980年,叙利亚和苏联签署友好合作条约,两国战略合作关系达到顶峰。苏联解体后,俄罗斯被迫从中东实施战略后退,但仍将叙利亚视为地区重要盟国,双方保持紧密合作和联系。

  叙利亚危机爆发后,俄罗斯担忧叙利亚政局生变可能对其利益造成损害,因此主张通过政治手段解决危机,反对西方贸然动武。2011年10月、2012年2月和7月,联合国安理会讨论对叙利亚制裁决议,俄罗斯与中国一道三投否决票。随着危机加深,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逐渐采取攻势:一是积极倡导召开第二届日内瓦会议,争取在叙利亚问题上的主动权;二是着手组建常驻地中海舰队,并对叙利亚增加S-300防空导弹系统、“红宝石”反舰导弹等援助;三是在叙利亚“化武危机”时期,向美国发出“勿武力介入”的最强音,并积极提出有效建议,化解危机。

  俄罗斯地缘战略利益和国际地位,因此其不能轻易为西方对叙动武提供通行证。俄罗斯高调支持叙利亚的主要原因有以下几个方面:一是叙利亚是俄罗斯阻止美国及北约对其“后院”进行对俄罗斯来说,叙利亚不仅在苏联时期是重要盟友,而且当下对俄罗斯也有现实意义,关乎势力渗透的最后一道堡垒。冷战结束后,北约东扩步伐一刻未停。进入21世纪后,原苏联加盟共和国或加入北约,或因“颜色革命”而发生政权更迭,俄罗斯的战略空间遭到空前挤压。叙利亚一旦失手,俄罗斯恐将面临北约“兵临城下”的被动局面。二是俄罗斯国内穆斯林人口众多,据统计已超过2 300万,约占全国人口的20%,主要聚居在北高加索地区。叙利亚局势一旦失控,伊斯兰极端势力必将向北高加索地区渗透,“帮助那里的穆斯林争取自由”。西亚北非地区“茉莉花革命”扩散至高加索和中亚地区,将直接威胁俄罗斯的国家安全。三是保卫俄罗斯在独联体外硕果仅存的海军基地,即叙利亚的塔尔图斯港。塔尔图斯港是一个深水港,1971年向苏联开放,1974年升格为正规海军基地,是俄罗斯目前设在独联体外的唯一军事后勤补给站,也是地中海的唯一立足点,可以接纳俄罗斯的攻击型核潜艇、弹道导弹核潜艇、驱逐舰和体积更大的舰队。对俄罗斯来说,保留该基地在遏制北约东扩、应对中东冲突和极端主义威胁方面具有重要战略意义。四是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表现,将对独联体国家产生示范作用。俄罗斯在2008年对亲美的格鲁吉亚痛下杀手,不仅呵退了北约的扩张步伐,也遏制了乌克兰等国的离心倾向。因此,叙利亚问题不仅事关俄罗斯在中东的影响力,更事关俄罗斯与独联体国家的区域一体化这一重大战略目标。

  2012年1月,俄罗斯海军舰艇编队驶入叙利亚塔尔图斯港,一名俄罗斯官员称,“舰艇的驶入是为了拉近我们两国的距离,巩固双方的友谊”

  面对俄罗斯在叙利亚问题上的日渐强势,美国联手欧洲国家也做好了“两手”准备:一方面与俄罗斯合作,化解叙利亚“化武危机”,筹备第二届日内瓦会议;另一方面积极备战,在土耳其、约旦部署“爱国者”导弹防御系统,在约旦与叙利亚边境进行大规模联合军演,并加大对叙利亚反对派的军事援助。此外,还与欧洲盟友、以色列和部分阿拉伯国家(沙特、约旦、卡塔尔、阿联酋等)、土耳其开展情报合作,进行秘密战争。中东地区再现美俄争夺势力范围的“新冷战”态势。

  (二)地区国家在叙利亚问题上的较量

  在国际“倒巴”联盟中,除域外势力外,沙特、卡塔尔、土耳其等地区国家也冲在第一线,积极鼓吹和煽动西方国家军事介入叙利亚。

  西亚北非地区动荡开始阶段,巴林、也门、沙特等海湾国家也受到冲击,但当叙利亚危机爆发后,沙特、卡塔尔、阿联酋等国抓住机遇规避了风险,其手段是:一方面联手抵御海合会内部的民主化浪潮,另一方面却在海合会以外的阿拉伯国家,特别是叙利亚,煽风点火,将视线成功转移。海湾国家这样做的目的除“自救”外,更重要的是希望通过推翻巴沙尔政权来削弱伊朗。由于叙利亚与伊朗长期结盟,海湾国家将叙利亚看作是伊朗伸向地中海岸边的“一只手”。伊朗自伊斯兰革命胜利后通过教派渗透,与叙利亚、黎巴嫩真主党结成“什叶派新月地带”,成功撬动了阿拉伯世界的团结,使教派冲突和阿拉伯民族与波斯民族的矛盾交织在一起。因此,沙特、卡塔尔等主导海合会和“阿盟”致力于颠覆叙利亚政权,目的在于实现削弱什叶派和宿敌伊朗的双重利益。在伊朗和沙特对抗的背后,这是双方对伊斯兰教主地位和地区霸权的争夺。

  作为中东地区唯一的北约成员国,土耳其在叙利亚问题上表现积极,先是宣布对叙利亚实施经济、金融制裁,并实行全面的武器禁运,而后又提议在叙利亚设立禁飞区,并为“叙利亚自由军”提供庇护,目前已成为叙利亚反对派最大的支持者和最可靠的大本营。土耳其甘当西方在叙利亚问题上的“马前卒”,有其特殊的政治背景和考量。作为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国家,土耳其一直想在地区事务中发挥自身影响。近年来,随着“脱亚入欧”梦想的破灭,埃尔多安政府“向东看”政策走向日益明显,而叙利亚危机对土耳其而言无疑是一个机会和突破口。在叙利亚问题上,土耳其想达到如下目标:削弱叙利亚和伊朗,确立自己的地区强国地位;追随美国敲边鼓,借此拉近与美欧关系,在中东地区树立和推广“土耳其模式”。因此,曾一度与叙利亚走近的土耳其再度“变脸”,不惜对叙利亚采取“以邻为壑”政策。

  (三)中国在叙利亚问题上秉持公道

  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在第68届联大一般性辩论开幕式上表示,叙利亚危机是当今世界最大的和平、安全和人道主义挑战。在叙利亚危机中,作为发展中大国和安理会五常之一,中国发挥了独立的、积极的建设性作用。基于中东地区的和平与稳定,中国始终认为应通过政治谈判解决危机,在叙利亚问题上始终坚持不干涉内政原则。

发布时间:2014年07月18日 17:11 来源: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编辑:阮玉秀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