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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司令的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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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产党员必须服从中央

  部队在进入草地后的第三天,被一条南北流向的噶曲河挡住了。这条河本来很浅,由于下了一场暴雨正在涨水,一时显得水势滔滔。

  张国焘望着陡然变宽的河面,长叹一声说:“几天来,顶风冒雨,风餐露宿,部队都快拖垮了,眼前又遇到这么大的水,如何过得去哟……”

  于是,这条河便被张国焘用来作为拒绝继续穿过草地到班佑会合的借口。他独断地以“朱、张”名义致电中央:“(甲)上游侦察七十余里,亦不能徒涉和架桥,各部粮食只能吃三天,二十五师只两天,担任电台任务的同志已经绝粮,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无向导,结果痛苦如此,决于明晨分三天全部赶回阿坝。(乙)如此影响整个战局,上次毛儿盖绝粮,部队受大损;这次又强向班佑进,结果如此。再北进,不但时机已失,恐亦多阻碍。(丙)拟乘势诱敌北进,右路军即乘胜回击松潘敌,左路军备粮后亦向松潘进,须即决即行。”

  接到张国焘的电报,毛泽东即召集周恩来、张闻天、博古、陈昌浩、徐向前等人开会,进行紧急磋商。

  张国焘重新提出南下的主张和行动,当然是中央所不能同意的。

  毛泽东说:“张国焘提出的理由是不能成立的,所谓河水上涨,无法徒涉和架桥,只是一个借口。大家知道,四方面军有一支一二百人的造船队,西渡嘉陵江时立了大功,即使是葛曲河涨水,左路军也可以就地取材,营造简便的渡河工具,过河不成问题。所谓粮食缺乏只是一个借口,过草地行进路线是让他先挑选的,因为阿坝那些地方,粮食比毛儿盖地区要多一些,路也好走一些。右路军从毛儿盖出发时,每人只带了仅供两三天食用的炒青稞。左路军在阿坝筹的粮食不会比右路军少,为什么不能过草地呢?这两点理由怎么能自圆其说?无非是找找借口而已。——他既不同意北上和东进的方针,又要右路军再退回去打松潘,实际上是要我们跟他一起南下。”

  大家同意毛泽东的这个分析。

  几经磋商,最后研究决定以前敌指挥部徐向前、陈昌浩的名义给朱德、张国焘发一个“请示电”:“朱总司令、张总政委:……胡宗南不开岷,目前突击南、岷时间甚易。总的行动究竟如何?一军是否速占罗达?三军是否跟进?敌人是否快打?飞示。再延实令人痛心。中政局考虑是否前进,毛泽东、张闻天皆言只要南进更有利,则可以交换意见;周恩来意北进更有出路;我们意以不分散主力为原则,左路速来北上为上策,右路南去南进为下策。万一左路无法北进,只有实行下策。如能趁敌向北调时取松潘、南坪仍为上策,请即明电中央局商议,我们决执行。”

  不难看出,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等在拟这封电报的内容时,是颇费一番苦心的。其措词极为巧妙而考究,其间蕴含着多层意思,且层层递进,环环紧扣,究其一点还是希望张国焘回心转意率部北上。

  首先,电报详明右路军攻取了上下包座,已扫清北进通道,创造了向北突击南坪、岷州的有利条件,并告诉张国焘右路军的一军已向甘南的俄界探进,是否继续前进占领罗达,让三军跟进,如果迟疑不决,将贻误战机,速请总政委“飞示”“再延实令人痛心”,言词恳切,态度诚挚,急迫之情在字里行间流动。

  其次,表明中央也十分尊重张国焘的南进主张,“中政局正考虑是否南进”“只要南进有利”“可以交换意见”。实际上,这只不过是一个缓冲,是争取张国焘改变态度的一种变相说法,表示要同张国焘采取民主协商的方式,来解决内部争端,因为张国焘是党内元老,又极有个性,且对张闻天、毛泽东的印象又不是那么好,“所以对其不能太过于锋芒毕露”。在这非常时期,团结高于一切,忍让的策略是必不可少的。——接着只好把周恩来抬出来,说“周意北进更有出路”。周恩来历来在党内军内地位很高,又是中共“六大”选出来的政治局5位常委之一,其资历至少可以与张国焘平起平坐,张国焘曾说过,在一、四方面军中,只有他与周恩来两人是“六大”选出来的政治局委员,其他的几位都是在以后的会议上增补的,所以把周恩来这个颇有影响的人物抬出来,看能否“镇住”张国焘。

  接着,以徐向前、陈昌浩的口气谈团结的重要,左右两路军“以不分散主力为原则”,并直言不讳地说明当前的战略方向,何为上策,何为下策。也只有长期跟随张国焘的诤友,才能这么旗帜鲜明地劝谏张国焘北上。因为张国焘大概不会怀疑他们有什么不良动机。

  电文最后,意在说明只有在迫不得已“左路军无法北进”的情况下,才实行下策,即右路军与左路军一道南下,但笔锋马上一转,“如能趁敌向北调时取松潘、南坪仍为上策”。这仍是北进的去向,终希望左路军北上。

  分歧,僵持,人们愈来愈担心两支合而又分的队伍之间会发生怎样的冲突。

  朱德和刘伯承坚持左路军应向右路军靠拢,共同北上。为了弄清噶曲河涨水情况,朱德亲自到河边,派他的警卫员潘开文去探测河水深浅。

  潘开元骑着马“扑通”一下跳进河里,很快蹚过河去,又返回来,水最深的地方也不过齐马肚子。

  朱德速回司令部对张国焘说:“我和一些同志勘察过了,河水虽然涨了一些,但有的地方河面宽,水并不深,部队完全可以渡过河去。”

  张国焘笑了笑,摇摇头说:“玉阶兄,现在我们的处境是,茫茫草地,前进不能,坐待自毙。算了,算了,我看还是掉头回去,只好走南下这步棋了。”

  朱德马上说:“特立,开弓没有回头箭,你这不是和中央唱对台戏吗?”

  刘伯承说:“我费了好大的劲儿,才绘制出一张北进略图,怎么能掉头回去呢?总政委在跟总司令开玩笑吧?”

  张国焘收敛了笑容:“情况变化了,这怪不得我们,我这是为10万红军的命运着想!”

  朱德的神色凝重起来:“中央和右路军的同志们正急切地等着我们呢!”

  刘伯承说:“他们已派四军的三十一团来接应,如果我们就这样调转返回,岂不让三十一团的弟兄白白辛苦一趟?”

  张国焘不屑一顾。他说南下的主张:“兵书云,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眼下谁能断定南下就是错误,唯有北上才是正确的呢?”

  如此突然“变卦”,令人吃惊!

  紧接着,张国焘以红军总政委对重大军事行动有裁决权的特殊身份,随即下令左路军停止北上,并要已经抵达墨洼(距班佑只有四五十里路)的第五军返回阿坝。

  这样,朱德同张国焘之间发生了激烈的争执。

  在总部的一个帐篷里,朱德和张国焘及他的秘书长黄超吵了起来。张国焘要朱德同意南下,态度很激烈。朱德义正词严地说:“我是一个共产党员,必须服从中央的决定,不能同意南下。”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朱德对张国焘已经由原来的尊重转变为抵触,因为原则性问题的出现,已经让他顾不得当初设想的搞好团结了。

  朱德后来曾回忆道:“张国焘这个人,在中央苏区的时候,一般的还不知道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有些老同志对他印象都不好,但也没有谁说过他的坏话,因为他那时还是一个党的负责同志。也听说到他是一个‘机会主义者’,但到什么程度也不知道。两河口会合后,在那儿革命军事委员会、党以及苏维埃政府代表们都开了会议,讨论了几天,做下了决议要继续北上。当面张国焘他并不提出反对,却在背后去阴谋来反对这个决议,不执行这个决议——当时我们还不了解他素来就是反对中央的这种情形。他开过会回去以后马上鼓动自己部下的队伍来进行反对了。

  “当时他愿意北上,又不愿意北上的原因,就是想争官,到了毛儿盖后,他悲观失望了,他感觉革命没有前途,拼命想往西,到西藏、青海,远远的去躲避战争,他却不晓得,在那里人口稀少,地理条件虽然好,只想取巧,采用脱离群众的办法。他最错误的观念是想到一个偏僻最落后的地方去建立根据地。中央完全否决了他这些意见,中央决定还是北上。 

  “张国焘领导四方面军是一贯以个人为出发点,因此党的组织、军事上的组织也就很薄弱了。总之,一切都从个人出发,凡是反对他的,都会遭到他的征服,或者被赶走了,或者被杀掉了。这种机会主义路线和正确的路线是势不两立的,结果,他搞的党、政、军都集中在他一个人手里,成为一个独裁者。”

发布时间:2016年10月14日 09:35 来源:华文出版社 编辑:王楠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