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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国震撼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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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身穿的是国民党军服,只有胸章标示着自己人民解放军的身份,非走近根本分不清。进入北平城区时,我们发现虽然仍在喜庆的春节里,但不少老百姓却愁容满面。

当时执行北平和平协议的最初行动就是防务交接。但这年的1月29日正值中国传统的春节,为了使饱受战乱之苦的北平人民能过一个安乐祥和的新年,双方的防务交接不得不推迟。

即使如此,平津前线司令部仍电令四十一军,要一个师提前进行准备,以便随时进城与傅作义部进行防务交接。军里接电后,当即研究决定由政委莫文骅率一二一师先期入城与傅部交接。

据原东野四纵新华社战地记者楚氾和王健汉两位老人回忆说,入城之前全军按照上级规定的一系列严格要求进行了检查。比如,平时说话是否和善,群众关系处理得好不好,服装是否整洁,妇女观是否正确(平时是否有不尊重妇女的行为或思想)等等。对进入北平的战士进行了检查,凡有一条不符合要求的,就不准先行入城。

1949年1月31日,即农历正月初三,一二一师接到了进城的命令。全师按照预定方案,在莫文骅率领下,自西直门进入北平。因此,莫文骅被称为“走进北平的第一位将军”。

入城时,部队排成三十六排。进城的卡车上架着高音喇叭。队列之前,有北平青年学生跳大秧歌。到处是“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的歌声。这使战士们既惊奇又兴奋,想不到在北平这样的敌占区,会和解放区一样流行这首歌。

据说那天一早,全副美械装备的解放军部队就浩浩荡荡地开到了西直门城楼下,城门内外也聚满了各层各界群众。可是城门却迟迟不见打开,僵持足足有几个时辰之后,城门虽然打开了,但守卫城门的傅部士兵仍没有丝毫交接城门的意思。僵局并没有彻底解决,剑拔弩张的气氛仍在持续。解放军架起了轻重机枪后,对着城楼大喊:“交出城门!”对方并不退让:“我们没有接到上边的命令,不能交!”城里二十多万守军都放下了武器出城接受了改编,为什么这个城楼就拒不交接呢?

既然双方都互不相让,而且交涉也没有结果,莫文骅很清楚不能因为这样的小插曲扰乱顺利交接,他只得驱车前往东交民巷,找来随傅作义的谈判代表一起进城的军管会副主任陶铸商讨对策。

陶铸听了莫文骅说的情况,立即向傅方交涉。对方的答复是:“因为忙乱,确实忘了通知西城门的官兵进行交接。”

另有记载,一个戴着眼镜、学生模样的年轻人上来,对莫文骅说:“长官不要着急,解放军在东交民巷有谈判代表,找谈判代表去。”“年轻人很热情地跳上车给我们带路”。

等莫文骅返回西直门时,只见城门大开,国民党的“青天白日旗”已换成了人民解放军的军旗在城楼上随风飘扬。显然,警卫西直门的士兵已经接到上级执行交接的命令。

四纵进城时,每名战士的胸前都缝上了白底胸牌,上面是“平警”两字。告知市民“我们是北平警备部队,负责维护全城治安”。同时也是给破坏分子以震慑。

就在1月31日这一天,我和齐观山(《东北画报》记者)也从通县乘坐了一辆缴获的美式吉普车开进北平城,提前考察拍摄北平入城式的地形和路线。

我们身穿的是国民党军服,只有胸章标示着自己人民解放军的身份,非走近根本分不清。进入北平城区时,我们发现虽然仍在喜庆的春节里,但不少老百姓却愁容满面。原来,他们还不知道北平已经和平解放,仍害怕会打仗。于是,我对他们说:“大家还不知道吧?解放军和傅作义将军已经签订和平协议了,北平再不会打仗了……”起初,大家还将信将疑,我们就现身说法:“我们穿的是国民党军服,但你们看看我们的胸章,我们就是人民解放军。你们看我们的相机,就是用来拍摄几天后解放军进城场面的。如果不达成和平协议,我们怎么能带着相机进来?”

“真的吗?”有人将信将疑地问。

“我们人民解放军就是来解放大家,保证大家都能过上和平生活。今天,西郊那边就已经开始交接防务了,傅作义的部队出城去,我们解放军的部队进城来。”大家听后,莫不兴高采烈,主动要为我们引路。

有一件小事,我至今仍记得。我们来到珠市口,走上一家商店的二楼寻找拍摄地点,店主不仅热情地迎接我们,还在前面引路,边走边说:“楼梯狭窄,小心碰头。”

四十一军完成北平的防务交接后,平津前线司令部和北平市军管会决定举行入城式。

我们拍摄要先勘察路线,举行入城式当然也要先确定路线。实际上,几乎是北平和平协议签订的同一天,平津前线司令部即确定了刘亚楼为入城式总指挥,并在通县宋家庄召开了动员会议,决定东北野战军第四纵队一个师和特种兵的六个团参加入城式。时任东北野战军特种兵第一副司令员兼参谋长的苏进,领受组织特种兵入城的任务后,即带领炮兵第二指挥所的摩托化炮兵第四、第五、第六团,高炮第一团,坦克团和装甲车团,开赴南苑机场集中进行入城式队形训练。当时,战士们刚刚走下战场,血、水、汗、泥浸透了棉军衣,因此必须清洗、修补,并搞好个人卫生。车炮也刚从战场上下来,溅满泥土,必须刷洗干净,让它们焕然一新。战士们白天排练队形,晚上则清洗、修补棉军衣,检修、擦拭车辆火炮。

为了确定部队行进路线,他们先进行图上作业。随后,又确定由炮四团团长徐昭、装甲团团长丁铁石,带两台车进城勘察。重点勘察美国等外国使馆所在的东交民巷可否通行炮车,平津前线司令部特别要求,参加入城式的部队必须经过东交民巷。

1月31日下午,苏进亲自带领五人,分乘一辆吉普和一辆中卡,再度进城勘察行进路线。他们由永定门、前门进城,经东交民巷到东单、东四,转地安门大街到西四、西单、宣武门,再一直南行到广安门出城,最终返回南苑驻地。两次勘察完毕之后,苏进将勘察结果电话汇报给刘亚楼参谋长,并由徐昭、王岳石两位团长起草了关于行进路线的书面报告。很快,平津前线司令部批示同意上述行进路线。

2月2日,北平市委和市军管会正式进城办公,这也为举行入城式准备了组织基础。

当时北平的地下党有三千多人,这些人都投入到动员各界迎接解放军入城的活动中。其中各大学的年轻学生是最积极的。当年在清华大学化学系就读的龚育之回忆说:“清华大学宣传队的大队人马赶在2月3日以前进城,为了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正式入驻北平的入城式。我们尖兵中队,住在崇文门内一条胡同里的汇文中学。寒冬腊月,在教室里打地铺,人多也不觉冷。2月3日那天早晨,同学们会聚在前门外的广场上,引颈企望着进城的正式部队。望着望着,排列整齐的扛着枪的步兵雄赳赳地走过来了……从前门、正阳门,转到东交民巷,穿过东交民巷……学生和市民,也从前门转到东交民巷,夹道欢迎解放军,有人还爬到坦克上。又随着解放军在城里游行,欢唱。那时我对北平的道路还不熟悉,只记得清华学生的队伍曾经从北海的玉带桥上走过。”

2月4日,在国会街北大四院的礼堂里召开解放军同北平地下党的会师大会。记得林彪、罗荣桓、聂荣臻、叶剑英、董必武、薄一波、李葆华,一个个党政军领导人都到台上讲话或者与大家见了面。这些人的名字我们从报纸广播中大都已经熟悉,讲的什么却都不记得了。“我们已经胜利了,我们不再是地下党,而是地上党了,完全可以到天安门广场去开会师大会了。”这样的豪言壮语,一直留在心里。

发布时间:2014年01月20日 11:35 来源:人民文学出版社 编辑:雍莉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