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版
1 1 1

《台湾,请听我说》

共产党员网 打印 纠错
微信扫一扫 ×
收听本文 00:00/00:00

  

【基本信息】

作者:吴锦勋 采访/撰述

出版时间:2015年1月

出版社:华夏出版社

【作者简介】

吴锦勋,台大哲学研究所硕士,成长于桃园乡下。从事新闻工作十五年。2007年,以《今周刊》上《翻山越岭,一堂一百二十公里的英文课》一文获亚洲出版业协会(SOPA)之“卓越专题特写奖”;2008年,以《商业周刊》上《一家公司,干掉一个王国》获吴舜文新闻奖之“深度报道奖”。

他的写作信念受到意大利作家卡尔维诺的启发:“用细如粉末的文字,重构这个世界的物性本质。”

【内容简介】

星云大师、蒋勋、朱天心、林怀民、陈若曦、钮承泽等,回顾从一九四九到二零零九,以亲历与足迹动情讲述台湾六十年。这不是一段粗暴的历史概述,而是跌宕起伏、具体而微的人生与命运。

【目录】

第一部 压抑年代的追寻与幻灭

 季季:我嫁了一个“共产党员”

 胡乃元:老爸爸的星空图

 星云大师:我听不懂妈妈的话

 孙越:想家,那就好好唱歌吧

 黄文雄:四二四那一天,我开了一枪。

第二部 裂变开始 融合初萌 

 陈若曦:政治运动是一种催眠术

 蒋勋:台湾要把暧昧性扩大为丰富性

 林怀民:“从容”的下一步

 胡德夫:“美丽岛”还没唱完

 郑崇华:一个流亡学生的绿能台湾梦

第三部 新的再生、新的梦想 

 朱天心:那一个谦卑的小水罐

 钮承泽:“外省人”这三个字曾令我非常伤感

 顾玉玲:以善意的容器,包容对待异己外来者

 施振荣:品牌,台湾的新竞争力

后记 

【精彩文摘】

卷首语

——逆行者的凝视

2009年,是国民党政权迁台迈入整整一甲子的一年。这六十年,我们经历了可以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六十年,有太多可以记述,也有太多可以遗忘,不管我们记忆还是忘却,历史从来没有离开我们,它充满在我们的生活世界里、我们的行住坐卧之间,也活在我们不断对历史的解读与诠释之中。

意大利历史哲学家克罗齐(BenedettoCroce)说:“一切历史都是现代史。”过去的,其实没有过去,这六十年来我们看到台湾由压抑、逐渐裂变、转型,彷徨于道途,追寻着出路。这个漫长的历程,好像一条潜流,时而波涛汹涌,时而潜行地下;也好像一条引领我们盘旋而行的巨龙,我们有时瞥见了它的鳍,有时撞上它的利爪,有时在云雾缭绕中看见它闪现的五

彩鳞片……它,硕大无朋,没人能一眼看尽。

于是我们借用别人的眼睛,来试着拼出这条时代巨龙的雪泥鸿爪。他们是季季、胡乃元、黄文雄、陈若曦、孙越、蒋勋、胡德夫、郑崇华、星云大师、林怀民、施振荣、朱天心、钮承泽、顾玉玲等14位不同背景,想法和经历各异,但都对台湾有思索、更有所作为的意见领袖。

他们通过诉说自己的故事,试着将历史的某个片段化隐为显;把我们以为“断裂的眼前”加以缝补;替我们拨开那些迷蒙不清的时空。就像14盏历史的“探照灯”,在深浅不一的焦距中,向我们呈现在黑暗中可能错失的风景。

书写是遗忘的对位,时间是不断流逝的,可是当时间被书写了之后,印在纸上、书里,就变成了空间,成为有形的东西留下来,足可供人摊展阅读。

这好比我们搭上一列时间的火车,我们背朝前、脸朝后,火车愈往前,我们的视野收纳得愈多。此情此景,请允许我引述哲学家瓦尔特·本雅明(W.Benjamin)著名的“历史的天使”的描述:

他的脸朝向过去,凡是我们看起来是一连串事件的地方,对天使而言,却只是一场灾难。这场灾难堆叠着一层又一层的残骸,猛力抛掷在天使脚前。

天使想停下来,唤醒死者,把破碎的世界修补完整,可是从天堂吹来了一阵风暴,风暴猛烈地扣紧天使翅膀,令他动弹不得,以致再也无法将翅膀收拢。天使无法抵抗风暴,背对着被推向未来。天使面前的碎片高耸入天,我们称那风暴为进步。

我们这本书呈现的人物,正像本雅明所说的是“面向过去,被历史风暴推向未来”的天使。他们努力用个人的biography(生平)介入那个大写的HISTORY或是HERSTORY(历史),台湾历史或因而改变了一些方向,或增添了更多的可能性。

经由他们的述说,这些看起来破碎的历史残骸,彰显了其中整体的意义,回归它在历史长河中该有的位置,复原了人性的光泽;就像历史的天使“想要停下来,唤醒死者,把破碎的世界修补完整”。

原来这本书,是关于“逆行者的凝视”。

因为勇敢凝视,这个世界对他们坦露得最多;他们回顾得愈多,我们愈发现在历史的忠奸、善恶、黑白等等两极之间,其实有很多灰色地带,这也是对话可以产生的开始。不同族群、阶级的苦难虽然无法论斤论两地比较,但置放在共通的人性面前,我们深信,同情的理解是可能的。

所以,台湾,请听我说……

台湾从“戒严”到“解严”、一党到多党、压抑到开放,

这些逆行者在风暴淘洗中,走自己的路,亦像珍珠母贝那般,逐渐磨出一颗颗紧密内烁的信念,如是行、如是活,如是展露他们的精彩。

美国国家公园之父缪尔(JohnMuir)说:“每棵树都跳自己的舞、唱自己的歌。”台湾独特的风土,滋养了这些本性、族裔、环境、养分各各不同的受访者,就像不同的种子落在不同的土壤里,慢慢长成姿态各异、形貌特殊的树。

一阵风吹来,他们便唱着自己的歌,跳自己的舞。但在偶尔走进森林里的人听来,那不同枝叶交错并列的乐音,便宛如一场森然的群木低声合唱。 

1949年前后,

数百万的中国大陆人随着”国民政府”迁居台湾。

绝大多数这些人,

只为了一份安定的工作,

为了下一代的一个安定的成长环境。

然而,在这下一代成长过程里,

却发现父母正生活在对前途的未知与惶恐之中。

这些少年,在这种不安的气氛里,

往往以组织帮派,来壮大自己幼小薄弱的生存意志。

——杨德昌电影《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的片头语

1949年底,国共内战局势已定,国民党统治集团退居台湾。

当时,国际上可以说没有一个国家看得起台湾,迁台不久的国民党政权,外汇储备将近枯竭,濒临破产;美国也看衰台湾,美国国务院通知驻远东地区相关外交人员,台湾陷落已是不可避免的事,应提早因应。

1949年底一场古宁头战役,暂时撑出两岸对峙局面,让原本要下台的蒋介石,得以在1950年3月“复行视事”,就任“总统”。此时台海局势岌岌可危,眼看解放军就要跨海打过来了,没想到,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国际情势陡变,美国迅速改变对台政策,将台湾编入东亚反共防线之中,并派第七舰队驶入台湾海峡,维持了两岸隔海对峙的基本局势。

1951年,美国开始对台经济援助,前后15年,总金额达14.8亿美元,对台湾战后复苏帮助甚大。也就是在美国的护翼之下,台湾当局成为太平洋西岸坚定的亲美反共的右派政团。

外省爸爸与台湾多桑

从国民党政府接管台湾后,约有二百万人从大陆先后来台。尤其在1949年随国民党政府仓皇撤台的外省人,逃难似的挤满台湾这小小岛屿的码头、机场,骨肉离散,挨挤在陌生的日式房舍。

时日愈久,原本以为来台湾避难、不久就走的人,逐渐开始担心得在这块土地长久待下去。生活在台湾,好比是在借来的时间、借来的空间里,豢养着“反共复国”的美梦。

这种坐困围城的心情,颇似《四郎探母》中的杨延辉,坐在番邦宫院自思自叹:“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我好比浅水龙,被困沙滩;我好比弹打雁,失群飞散;我好比离山虎,落在平川!思老母不由儿肝肠痛断;想老娘不由人珠泪不干……”

老媒体人王健壮自小听他父亲哼唱无数遍“我好比笼中鸟,有翅难展……”;随军队初抵基隆的孙越,以为就是平常移防,只是这次移得比较远,得搭船渡海,没想到一待六十年。

外省人有离散的哀愁,台湾人也有无法吐露的郁卒。

吴念真的矿工父亲有一次带着他走入深山野庙,面对眼前绵延的青山,忽然有感而发,用闽南语说了和四郎一模一样的话:“我就像一只雕仔,飞进笼子里。”给年幼的吴念真极大震撼。

这当然不只是指他入赘吴家的个人历程,而是一整个世代政治上的压抑。吴念真父亲有句名言:“阿伊呜ㄟ喔,一眠睹到ㄅㄆㄇ。”(ㄟ,汉语拼音ei音;ㄅㄆㄇ依次为b、p、m音。)笼中鸟何止一只,1950年初,国民党当局严禁日语,一整代接受日语教育长大的台湾多桑(日语,爸爸),不分闽、客、少数民族,担任公、教、写作、媒体等职业的本省人,一时间都变成了边缘族。

陈芳明的父亲成长于日据时期,战后为了养家,卖旧货、摆面摊、开碾米厂,最后开了一家小小的电气商店。他像很多台湾多桑一样辛苦工作,但始终闷闷不乐。多年后,陈芳明慢慢发现:“父亲从商,语言对他竟是一大羁绊,甚至阅读报纸也颇为吃力。参加公家机关的工程投标,总是因为自己破碎的北京话,而感到难以表达自己的想法。”

他父亲一辈子都在为北京话奋斗,但仍是残缺不全。陈芳明儿时眼中的父亲,白天里要面对商场讨生活的压力,晚上回家,喝了酒,就沉浸在美空云雀、小林旭、石原裕次郎的歌声里。

熟悉的语言都生锈了,失语之人,倾听异鸟鸣啭。

那压在心里的伤痕

原本,台湾人不是这么忧郁的。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当天,受日本统治五十年的台湾,经历大轰炸,熬到这时,终于脱离殖民身份了。

黄春明的阿公、阿嬷守在收音机旁,听战败的日本天皇用断续残破的声音“玉音放送”,当天皇说到“我们无条件投降……”,他们高兴地大声说:“啊,假如这是真实的话,足万幸喽,足万幸喽!”而且一边欢呼,还一边掉泪。

台湾光复当时才十岁的黄春明,隔了六十多年回忆那时的情景,依旧眼睛发亮,声音里透着纯真的欢欣之情:“刚光复时,国旗是胜利喜庆的代表。很多当时开理发、裁缝店的福州人,把藏在家中箱子里压了很久的国旗拿出来挂。那国旗被压得太久了,皱纹很深,很难抚平。我们小孩子觉得好奇,跑去看国旗,结果我看到连吃饭都忘了回家。”

阿嬷在黄春明饿着肚子回家后,好奇地问他:“国旗长得什么样?”他就用纸画了一面国旗,但因忘了有几道光芒,便随便画了八道,阿嬷就找来红布、蓝布、白布,拼缝了一幅国旗,把它挂起来。好多小孩子也围过来,很羡慕地看他家的国旗。

1945年10月25日,日本政府代表在台北中山堂,向中国代表陈仪投降,中国政府正式接管台湾。

为了热烈迎接国民党政府,有人骄傲地在自家门口挂上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像黄春明的阿嬷;也有台湾民众以无比热情学习新“国语”,像是陈若曦说,她爸爸当时曾修好了一台捡来的破收音机,大清早就叫醒孩子,要他们跟着广播学国语;更有人在祖父带领下,全家人拿出最好的衣物,穿戴整齐去码头迎接祖国军队;当年旅外台湾人回台人数达八万八千余人,好像对台湾未来充满信心。

一切都是因为要回到祖国了!

但是情况与台湾人的期望相去太远。到了1947年,也就是国民党政府接管台湾的第三年时,稻米、木炭的价钱飞涨高达数百倍,通货膨胀像累积的民怨一样节节升高。台湾人失望之余,不得不怀疑自己当初支持回归祖国的热情,民心从“拼缝”国旗的热情、“足万幸喽!”的欢呼,转为深深的失望。

二二八事件,成为混乱接收必然的冲突。

事件后,画家陈澄波被推举为嘉义市和平使者,与代表们去水上机场和军人谈判,结果命丧枪口,无人敢为其收尸;而曾批评时政的台湾第一位哲学博士林茂生,被一群腰间佩枪的人带走,从此下落不明……看见国民党军人的残酷暴行,彭明敏的父亲彭清靠在失望心痛之余,更懊悔自己身上流有中国人的血液。

蒋勋说:“国民党过去在接收过程中非常粗暴,没有看出台湾的独特性。对待政治、文化,甚至母语的方式都很粗暴。”事件后,对于陈仪未以处置二二八事件失当定罪,竟以“亲匪”罪枪毙,陈若曦认为明显失策。

这种粗暴,令很多台湾人对于国民党政府“光复”台湾的说法抱持相当的怀疑,如客家籍文学大佬钟肇政就认为,这不是台湾“光复”,而是“降服”。两词在客家话听来音调接近,但意义截然不同。

1949年有来台的人,有离开的人,更有回不来的人。

日据时代,坚持留辫子、穿唐装的雾峰望族林献堂,不畏日本统治者的压力,致力于推动“台湾议会”设置请愿运动,并成立台湾文化协会等,被视为当时民族运动的领袖之一。这样一位衷心期盼回归祖国的台湾人,在国民党政府接收台湾后,反而受到相当程度的迫害,终于在1949年逃离台湾,隐居东京,七年后客死于他终身反抗的日本。

还有战争末期被征调去为日本卖命的台籍日本兵,他们或在国共内战中直接在大陆战场被国民党军队接收,之后滞留大陆;也有被征召到南洋战场担任看管盟军俘虏的监视员,日本投降后他们变成战俘,不是被判刑就是送上绞刑台。幸存之人等到服完十多年牢役,到日本索讨赔偿,才发现他们已是无国籍之人,回台后,政府也不闻不问。同是台籍日本兵的许昭荣,为老兵权益奔走多年,2008年5月20日当天,在旗津“台湾无名战士纪念碑”前,抗议政府漠视自焚身亡。

除了语言、文化表述权外,还有台湾人参政权的剥夺。虽然国民党当局在美国压力下,开放“局部”民主,开始实施地方自治,县以下民意代表、行政长官及省议会得以直选,但“中央政府”仍是国民党政府的禁脔。

南方朔认为,当国民党带着二百多万人,挤到一个小地方来,自然压缩了本地人一两代出头的机会。他分析:台湾人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机会参政,“中央政府”只能补几个台湾人当官做样板。很多本省籍人士进不到统治上层,这矛盾太大了,也是民进党之后可以带动气势的原因,这是我认为两蒋所犯的最大错误。这矛盾如果能早点解决,台湾问题就不会那么严重。

一座集体压抑的大牢笼

南方朔将1950年到1975年的蒋介石统治时期,界定为“硬性威权”时期。在“硬性威权”之下,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台湾,除了特殊阶级外,所有的人好像都被一个大笼子罩着,那是一个普遍压抑的年代。借杨德昌《牯岭街少年杀人事件》中的某句对话,这是一个“活人都会被屁憋死”的压抑时代。

有了过去国共内战的经验,且在朝鲜战争后致力于扮演美国反共盟友的台湾当局,自然不容共产主义思想有任何一丁点的渗透,于是在岛内展开坚壁清野的扫荡,即所谓的“白色恐怖”。

1949年初发表《和平宣言》的杨逵,呼吁台湾当局从速准备还政于民,确实保障人民的言论、集会、结社、出版、思想、信仰的自由,并释放二二八事件政治犯。言论一出,杨逵即被送到火烧岛(绿岛)“思想改造”十二年。宣言不过六百多字,杨逵曾自嘲这是“全世界最昂贵的稿费”。

1950年5月13日,情治人员进入台大医学院,把涉及左翼读书会的内科主任许强、眼科主任胡鑫麟,以及胡宝珍、苏友鹏等医师统统带走。胡鑫麟为小提琴家胡乃元的父亲,侥幸未死,遭囚禁火烧岛十年。

之后,还有前基隆中学校长钟浩东被捕,行刑前,伴随脚上铁链的拖曳声,他还唱着日本昭和时期流传的《幌马车之歌》:“黄昏时分,远远地在树叶飘落的并木道上,目送你的幌马车离去。去年的离别竟成永诀……”

季季的前夫杨蔚,是1949年前后潜入台湾的中共地下工作人员,后遭逮捕监视,日后牵涉了1968年作家陈映真的”民主台湾联盟”案,为台湾文艺界一次巨大的白色恐怖案件。

奥美广告董事长白崇亮,父亲白克是台湾闽南语片第一代导演。白崇亮十二岁那年,爸爸被拉到警备总部,在狱中遭严刑逼供,不久便以“通谍,受海外共产党资助拍片”的罪名,被处以极刑,成为白家永恒的伤痛。

左翼势力之外,1949年与胡适、傅斯年在台湾共同创办《自由中国》半月刊的雷震,原本很受蒋介石倚重,但在1960年,因与台、港党外人士共同连署反对蒋介石三连任“总统”,并鼓吹成立反对党以制衡,竟在该年9月被当局以“包庇匪谍,煽动叛乱”罪名逮捕,判刑十年。

一同受牵连的还有前台大哲学系教授殷海光,他曾写文章呼吁众人,不要有马上回大陆的心理,被视为散布“反攻无望论”,遭到整肃。1966年,殷海光遭解除教职,不久即抑郁而终。

已故作家柏杨因翻译一幅大力水手漫画,画的是卜派父子漂到荒岛,轮流当总统。柏杨将卜派的对白“Fellows”翻译成蒋介石习惯的开场白“全国军民同胞们”,结果被以叛乱罪唯一死刑起诉。

幸而在国际势力营救下,柏杨免于一死,但遭囚禁九年零二十六天。出狱当天,他走到台东一家皮鞋店,迟迟不敢进去,看着玻璃橱窗反射的身影,有如一缕幽魂,“没有喜悦,没有欢悦,只有一种恍惚的哀伤”。他出狱之后,老家换了主人,妻子成为别人的妻子,与最爱女儿佳佳之间的亲情,毕生无法缝补。对无数像柏杨这样的受难者而言,人生不是换双新鞋就可以重新来过。

直到20世纪70年代,台湾仍在保密防谍,小学生都被谕令:“小心,匪谍就在你身边!”在恐共气氛之下,台湾宛如一座集体压抑的大牢笼。

发布时间:2015年03月18日 10:32 来源:华夏出版社 编辑:王千雪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