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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著名边境作战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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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著名经典战例点评系列丛书

 

【基本信息】

作者:李明亮 张峰贞 杨明 编著

出版社:长征出版社

【内容简介】

边境战争,是相邻或相关国家在两国或两国以上边境地区进行的武装斗争。它是人类战争史的重要组成部分。

边境,又称陆地边境,是指相邻两国或两国以上紧靠边界线附近的地带。通常是一个国家为捍卫领土不受侵犯,维护边界线附近地区安全和社会稳定,在靠近边界线附近人为地划定一个区域。在这个区域内,通常以边界线为主,建有各种军事设施,部署一定军事力量,社会管理也具有半军事化的性质,出入这个地区需要当地公安等部门的许可等。

 

【目录】

前言

【战例精选之一】3小时决定胜负的现代“闪击战”——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

专家点评:战争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战例精选之二】阿拉伯世界的雪耻之战——1973年第四次中东战争

专家点评:战场上最大的敌人是自己

【战例精选之三】喋血南亚次大陆,克什米尔再起纷争——1965年第二次印巴战争

专家点评:以弱胜强,先发制人的空优制胜经典

【战例精选之四】奠定南亚大陆新格局的“东巴之战”——1971年第三次印巴战争

专家点评:精心策划的越境进攻作战

【战例精选之五】低水平的高技术“消耗战”——两伊战争中的边境作战

专家点评:错误判断形势导致的一场错误战争

【战例精选之六】“巴巴罗萨”的狂飙——1941年苏德战争中的边境作战

专家点评:战略失误和指挥员能力素质不高必然要付出惨重代价

【战例精选之七】苏联红军的冬季噩梦——苏芬战争中的边境作战

专家点评:以小博大、以弱抗强的法宝

【战例精选之八】“斩草”难“除根”的城市攻坚战——以军加沙地带“铸铅行动”

专家点评:现代边境局部战争的端倪

【战例精选之九】“同室”操戈的“强制维和战役”——2008年俄格边境战争

专家点评:21世纪境外军事行动的新样式

【专家总评】边境战争未来发展展望

主要参考文献

 

【章节选读】

【战例精选之一】

3小时决定胜负的现代“闪击战”——1967年第三次中东战争

●这是一场现代版的“闪击战”,速度之快世所罕见!

●这是一场力量悬殊却以少胜多的战例,堪称战争史上的典范!

●虽然以色列取得战争的胜利,却犹如在自己身边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

●以色列空军有如神助,3小时彻底毁灭埃及空军!

●阿拉伯战士顽强抵抗,却殒命疆场、痛失领土!

1967年6月5日早晨7时45分,以色列先后对埃及、叙利亚和伊拉克的机场进行了闪电式的袭击。空袭半小时后,以色列地面部队也发动了进攻,阿拉伯国家开始奋力抵抗。至6月10日战争结束,阿拉伯国家在6天内失败。埃及、约旦、叙利亚3个阿拉伯国家遭受严重损失,伤亡和被俘达6万余人,而以色列仅死亡983人,占领了加沙地带和埃及的西奈半岛、约旦河西岸、耶路撒冷旧城和叙利亚的戈兰高地共8.1万平方千米的土地,是其战前控制地区面积的4倍,战争中有100万阿拉伯人和巴勒斯坦人逃离家园,沦为难民。这就是第三次中东战争,也称“六·五战争”或“六日战争”。虽然以色列取得了军事上的胜利,但却没有给以色列带来期盼的和平,也为中东战火埋下了更大的祸根。

开战后的3小时便决定了战争的胜负,如此快的速度,在世界战争史上实为罕见。战前的力量对比是:以色列8万对埃及、叙利亚、约旦29.5万正规军,各式主要装备比例也多为1∶2,再加上前苏联人力、物力的支持,这个结局无疑显得有些荒诞。但究其原因,以色列国防部长摩西·达扬说:“在空袭计划上,在整个作战计划上,我们是十年磨一剑,把各种情况都想到了,包括发起进攻的时间。”但军事的胜利并不是最终的胜利,以副总理佩雷斯说:“第三次中东战争的胜利对以色列来说是难忘的,不幸的是,它并不是最后一次战争。”

反思这场战争,以色列人应该从中得到启示:战争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由来已久,中东战火的前世今生

巴勒斯坦位于亚洲西部,地中海与死海、约旦河之间。北与黎巴嫩接壤,东与叙利亚、约旦为邻,西南与埃及的西奈半岛相连,南端一角临红海的亚喀巴湾。地处亚、非、欧三洲的交通要冲,战略地位极其重要。

祖居该地区的两大民族是阿拉伯族和犹太族,都有过长期在巴勒斯坦地区建国和生活的历史。犹太族历史上有过非常悲惨的经历,经三次被驱逐并流散世界各地,开始成为居无定所的流浪民族,分布在欧、亚、非三大洲的各个角落。公元637年,巴勒斯坦成为阿拉伯帝国的一部分,阿拉伯人不断移入,和当地的土著居民同化形成了现代的巴勒斯坦人。1300多年来,他们世世代代在这里劳动生息,成为这块土地的主人。长期以来,犹太人在巴勒斯坦为数极少,到1918年也只有56000人,仅占当地居民总数的8%。但英国出于自身利益考虑,不断扶植犹太复国主义,大批犹太人从世界各国迁来巴勒斯坦定居,到1939年犹太人达到了44.5万人,占居民总人数的29.7%。英、犹达成默契,夺取巴勒斯坦人的土地,并把他们赶出家园,在阿、犹两个民族之间播下了仇恨的种子。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后,成千上万劫后余生的犹太人要求进入巴勒斯坦,阿、犹两个民族之间摩擦不断。1947年4月28日,长期托管巴勒斯坦的英国将巴勒斯坦问题提交联合国。经过长达7个月的调查和辩论,在美、苏等大国的操控下,于11月29日召开联合国大会,通过了《巴勒斯坦将来治理(分治计划)问题的决议》。该决议,无论是在分治原则方面,还是在划分方法上,都是一个极不公正的决议。尽管犹太人原来只占不到1/3的人口和少于6%的土地,决议却把该地区55%的土地划归犹太人,差不多是他们原有土地的10倍,而且是肥沃的沿海地带。占人口2/3以上的巴勒斯坦原有居民只能挤进那片狭小的丘陵起伏、荒芜不毛之地。以色列国的成立满足了犹太人的民族愿望,但却极大地损害了阿拉伯民族的利益。巴勒斯坦问题由此产生。从此,阿、以之间形成严重的对立,导致中东地区至今仍处于动乱之中,武装冲突直至大规模战争时有发生。1948年5月15日,即犹太人宣告建立以色列国的次日,约旦、伊拉克、叙利亚、黎巴嫩、埃及和沙特阿拉伯等阿拉伯国家为扼杀刚建立的以色列国,从三面向以色列发起进攻,爆发了第一次中东战争。1956年10月29日,英、法、以色列借口埃及宣布苏伊士运河公司收归国有和禁止以色列船只通过运河与蒂朗海峡,发动了第二次中东战争。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阿、以双方的新仇旧恨逐步激化直至爆发第三次中东战争。

风云突变,阿拉伯积极备战

第二次中东战争之后,美苏之间的冷战已经进入白热化状态,两大集团在中东的对抗更加激烈,以色列得到了美国的支持,而苏联则大力资助阿拉伯国家。苏联向埃及、叙利亚等国提供了大量的军事援助,以色列也从美国得到先进的武器装备。1958年2月,埃及和叙利亚合并,成立阿拉伯联合共和国(1961年9月又取消联合),使以色列感到了来自南北夹击的威胁。1964年是阿拉伯各国团结气氛见诸成效的一年。叙利亚、约旦、黎巴嫩在成立巴勒斯坦解放组织(PLO)和利用约旦河的问题上达成了协议。对此,埃及等其他阿拉伯国家也表示支持。改变约旦河上游的流向,使之不被以色列利用,这对以色列来说是关系生死存亡的问题。1964年11月,以色列空军轰炸了这个水利计划的关键地区——约旦河上游。阿方判断,强行实施计划会引起战争,因而于同年12月放弃了该项计划。

1964年5月28日至6月4日,巴勒斯坦各界代表在阿拉伯联盟的支持下,在耶路撒冷东城区举行了第一次巴勒斯坦国民大会,确定组成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执行委员会,建立了巴勒斯坦武装力量“法塔赫”。1966年2月在一次政变中诞生的叙利亚军事政权,加强了巴勒斯坦解放组织。1966年春以后,法塔赫为了把以色列赶出巴勒斯坦,开始在约旦和黎巴嫩不间断地袭击以色列,对以色列构成了现实的威胁。10月,以色列向联合国提出控诉,但毫无效果。1966年11月3日,为报复法塔赫的袭击,以色列军队袭击了约旦的萨穆村游击队基地,并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损失。从此,削弱阿拉伯联盟的力量,消灭巴勒斯坦解放组织,成为以色列发动中东战争的重要原因。

进入1967年以后,在叙以边境上不断发生袭击和炮击事件,阿、以之间关系没有任何缓和的迹象,但是在年初,双方爆发全面战争的可能性也很小。然而,在1967年5月13日到6月4日这段时间里,一系列出人意料的事件加剧了阿、以之间的紧张关系,这一系列事件的导火索就是1967年4月7日的叙、以空战。4月7日,叙、以双方空军终于交战,在空战中以色列飞机击落叙军6架米格-21型战斗机,并示威性地一直追到大马士革上空。这是继1956年苏伊士运河战争以来以色列与阿拉伯国家之间规模最大的一次空战,也可以说是第三次中东战争的序幕。

 

5月7日,以色列内阁授权国防军,如果叙利亚无视以色列的公开警告,继续进行军事行动,就对其实施有限的报复性打击,另外又向戈兰前线增调了几支装甲部队以配合这次行动。之后,以色列不断发出战争恐吓。叙利亚对于以色列即将入侵这一点深信不疑,对埃及在这次恶性事件中再次袖手旁观也大为不满,因此立即要求埃及履行双方防务条约,为叙利亚提供军事援助。埃及总统纳赛尔决定采取措施制止以色列的侵略。他认为,只要把埃军队部署在西奈前沿阵地,就能威胁以色列南部,使之不敢进攻北部的叙利亚,以免陷入两线作战的困境。于是,5月13日夜晚,纳赛尔召开了有军、政高级领导人参加的会议,命令埃军总司令阿密尔立即组织威慑以色列的军事行动,在原驻西奈半岛的一个师的基础上,再增派两个师的埃及部队,公开威胁以色列的南部边界,使其不能在北部轻举妄动。

5月14日中午,阿密尔发布了“第一号战斗令”,明确指出,自5月15日14时30分起,部队进入最高戒备状态;全军应根据事态发展,随时准备对以色列开战。当晚20时30分,埃军第16旅的首批部队令人瞩目地驶过开罗街道向西奈半岛进发。同日,被纳赛尔任命为埃、叙联合部队总司令的埃及总参谋长穆罕默德·法齐,赴大马士革同叙利亚军方领导人商讨联合作战事宜。增兵西奈之后,纳赛尔进一步决定,要求驻扎在西奈前沿哨卡的联合国紧急部队向后撤入其营地内,以便埃及能有效援助叙利亚并制止以色列的进攻。5月16日,穆罕默德·法齐将军奉命致信联合国紧急部队司令官,要求他们撤离各监视点。信中并没有提及撤走加沙地带和沙姆沙伊赫的联合国驻军。因为纳赛尔知道,如果埃及提议将这一极为敏感的地区的联合国军撤走的话,战争的危险就会大大增加。而埃及的目的仅仅是威慑,并不是想打仗。

联合国秘书长吴丹的答复是,要么让联合国部队原封不动地留在那里,要么让它全部撤走。吴丹的答复犹如催化剂,促使纳赛尔在通往战争的路上迈出重要的一步。退却显然是行不通的,埃及内阁会议讨论了5个小时之后,决定冒险承担全面撤军的后果,致电吴丹,正式要求联合国部队全面撤离。

埃及一经作出决定,甚至不等吴丹的答复,便行动起来。继5月17日埃军进驻西奈东部边境的哨所之后,18日埃及命令驻扎在沙姆沙伊赫的联合国军分遣队于15分钟内撤离哨所。5月19日,设在加沙的联合国紧急部队司令部降下了联合国的旗帜。

3400名联合国部队全部撤走了,10年来埃军和以军第一次直接面对面驻守边境,同时,埃及也面临着对蒂朗海峡实施封锁的问题。在联合国部队控制蒂朗海峡入口处要冲沙姆沙伊赫的时候,海峡一直对以色列开放。在埃及部队驻守沙姆沙伊赫的情况下,再允许以色列船只出入蒂朗海峡,显然会遭到阿拉伯国家的反对。但是纳赛尔知道,埃军在西奈的集结,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仅为20%,如果关闭海峡,那么开战的可能性就达到50%。因为蒂朗海峡和亚喀巴湾是以色列从南部通往非洲和亚洲的要道,以色列一再宣称,封锁海峡等于宣战。纳赛尔知道这一点,所以,没有马上派兵进驻沙姆沙伊赫。

然而,以色列的强硬反应促使埃及的行动进一步升级。5月16日,埃及刚宣布要求联合国部队撤军的消息,以色列就于当晚派遣一支坦克部队和3个机械化步兵营向加沙地带的埃及前线进发;5月20日完成了第一阶段动员;5月21日以色列正式宣布首次征召后备役人员。

为了防止以军抢先占领上述边境要地,埃及加快了增兵西奈的步伐。5月21日,埃及部队重新进驻沙姆沙伊赫。同日晚,纳赛尔在总统官邸召集会议,决定封锁蒂朗海峡。5月22日,纳赛尔总统宣布,封锁亚喀巴湾,不让以色列船只和给以色列运送战略物资的外国船只通过。23日晨,封锁亚喀巴湾的埃军队进入阵地。24日,埃及政府声明,亚喀巴湾的入口已被水雷、海岸炮台以及海上和空中的巡逻队有效地封锁住了。

在纳赛尔对以色列采取了一系列的武力示威之后,阿拉伯国家再次团结在埃及周围,并积极进行战争准备。约旦、科威特、利比亚和伊拉克宣布战争动员;黎巴嫩取消了美国第6舰队的礼节性访问;24日,科威特、苏丹和阿尔及利亚的先头部队已进抵埃及,以表示对纳赛尔的信任与支持;沙特阿拉伯的部队于24日获准进入约旦,另一支2万人的沙特部队已进抵约旦边境的亚喀巴港待命;约旦与埃及签订了双边协定,一旦战争爆发,约旦军队将协同参战。

 

大国撑腰,以色列终下决心

自5月中旬以来的两周内,是以色列政府举棋不定的时刻,也是它积极进行战争准备的关键时刻。虽然以色列全国上下一致认为战争不可避免,军方领导人也敦促政府授权立即采取行动,但是,内阁和各党派在立即诉诸武力这一问题上意见并不一致,担心美国是否支持它,战争爆发后以军能否得到源源不断的军火供应。

就在以色列政府犹豫不决的时候,以色列驻华盛顿大使发来紧急电报,告之美国将想尽一切办法使蒂朗海峡重新开放,希望以色列在未来的48小时内不要有什么反应,不要让任何船只示威性地通过海峡。以色列决定,派埃班去美国试探虚实。当美国总统约翰逊及其顾问们获悉埃及关闭亚喀巴湾,禁止以色列船只和货物通过的消息时,犹如挨了一闷棍。美国已被越南战争的复杂局面弄得焦头烂额了,十分担心中东会出现一场新的类似在越南那样的战争。美国虽然强大,但毕竟没有分身之术,陷入越南战争的泥潭拔不出脚来,中东又出现紧张局势,这种尴尬的处境几乎让美国外交界一筹莫展。美国希望以色列能有所行动,但并不希望中东发生一场全面战争。一旦打起来,局势向何处发展就不是美国所能控制的了。以色列能获胜固然好,万一失败了,美国是干预还是旁观?干预,不仅意味着美国将陷入中东的“越南战场”,而且还冒着与苏联直接发生冲突的危险;旁观,无异于眼睁睁地看着苏联把中东全盘掠走。5月23日一整天,美国国务院大楼里一片混乱和不安,讨论的结果是要尽一切力量避免战争。据此,美国向以色列提出“48小时内暂勿采取任何行动”的要求后,便展开一系列外交活动。先是美国总统公开表态,指出亚喀巴湾是一条国际航道,对海湾内的以色列船只进行封锁是“非法的,也是对和平的潜在威胁”。接着,美国总统致信纳赛尔,力劝埃及尽最大努力避免武装冲突,呼吁埃及“在联合国机构内外”给予合作,以缓和该地区的紧张局势。

美国原指望联合国能有效地发挥作用,但安理会甚至未能拟订一项行动计划便宣布不定期休会。其间,埃及的态度越来越强硬,有关其动员预备役军人、部队调动的报告,源源不断地送到华盛顿来。就在埃班即将到来之际,美国已认识到,施加一般的政治和外交压力无济于事,要扭转局势,必须采取更为直接的手段。经过多方研究论证,美国认为有两种方案可供其选择:一是在美国不卷入的情况下,让以色列单独发动一场旨在粉碎亚喀巴湾封锁的有限军事行动。这对美国人来说是一个理想的解决办法——不需要进行一场全面战争,就能打击纳赛尔。二是美国寻找一项解决办法,即建立一支多国海军舰队,在海军的保护下强行冲破封锁。但无论如何不能与以色列有任何勾结,以免招致国际社会的非议。

埃班的来访迫使美国重新估价整个中东危机。鉴于以色列并不像他们原来估计的那样强硬,美国只有采取第二种方案:不要以色列参与而由美国来采取行动。约翰逊总统回避了埃班有关采取军事行动的问题,仅向他说了美国的设想——分4步行动的计划:要求国会批准一项关于维护亚喀巴湾航行自由的决议;将这项决议递交安理会讨论;然后要求海运国家赞成这项决议;最后美国将建议建立一支小型多国舰队,其中包括一艘油船,这支舰队将通过亚喀巴湾驶向以色列的埃拉特港。舰队如果遭到驻沙姆沙伊赫埃军的炮火袭击,就用武力强行通过。以色列很清楚,美国的“多国舰队”方案根本不可行。那么,美国用这种方案来搪塞以色列,显然还是不愿意开战。

埃班出访美国并不顺利,在法国总统戴高乐那里也碰了钉子。戴高乐同埃班一见面就警告以色列不要开第一枪,表示法国不会为以色列去冒险。戴高乐显然是担心,中东国家的军事冲突会引起大国的干涉,从而变成一场国际争端。埃班离开后,法国即停止向以色列运送军用物资。英国首相威尔逊是埃班此次出访会见的国家领导人中唯一不希望以色列保持平静或避免开战的人。但是真正落实到行动上,英国也回避打头阵。

 

至于苏联,它在5月上旬将以色列即将对叙利亚开战的情报通报给埃及,其本意只是想促成消极的埃及加入积极的阿拉伯国家一方,借助埃及的力量维护叙利亚政权,并威慑以色列。随着形势的发展,阿拉伯国家群情激昂,再次紧密地团结在纳赛尔周围,中东出现了一个崭新的局面。这对于苏联巩固它在中东地区的地位和扩大影响是大有裨益的。由苏联撑腰的埃及和叙利亚的胜利,无疑会打击美国在第三世界的威信。然而,苏联也没想到埃及会走那么远。当埃及将封锁海峡这一重大步骤事先通知苏联大使后,苏联很为难:它既不想冒战争之风险,以免由于战争失控而引起一场世界范围的核战争,又不希望已到手的政治胜利轻而易举地付诸东流。苏联只有默认埃及的封锁行动。

到5月25日埃及国防部长沙姆赛丁·巴德兰率代表团访问苏联时,莫斯科领导人意识到已经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了,他们只有一个目的——制止战争。苏联答应为埃及提供外交、财政和物资上的援助,同时要求埃及国防部长千方百计避免战争爆发。苏联甚至通知埃及和叙利亚大使,如果它们进攻以色列并因此招致同美国对抗的危险,苏联将不予以支持;即便在以色列单独发动进攻的情况下,苏联也不会向这两个阿拉伯国家提供军事援助。美、苏两国面对中东一触即发的形势,不谋而合地采取了相同的态度:一切都要服从于美、苏之间不发生对抗这一原则。为此,美、苏进行了“紧张而又秘密的接触”。苏联向美国建议“两国采取行动缓和中东局势”。美国虽然同意苏联的建议,但是,听任纳赛尔不受挑战地赢得胜利,也同样有损于美国的利益。这就为美国后来支持以色列开战埋下了伏笔。

5月27日晚,以色列内阁召开会议听取埃班的汇报。出于对美国的意图理解不同,内阁明显地分成势均力敌的两派。28日晨,以色列收到苏联和美国的照会,敦促以色列不要自作主张。美国除了保证将尽力在两周内取得亚喀巴湾的通航自由之外,还警告说苏联人会对任何军事行动作出强烈的反应。于是,一部分“鹰派”人物转而倾向于反战派了。经过一整天的争论,以色列决定暂时不开战。

然而,政府的无所作为激起民众和各党派的一片反对声,他们强烈要求成立各党派联合政府,建立一个强有力的领导班子。5月31日,工党执行委员会举行投票,击败艾希科尔和梅厄夫人的反对,推举达扬担任国防部长。第二天,内阁批准委员会的决议,新内阁由此产生,其中不仅包括达扬,还有极端“强硬派”首领梅纳赫姆·贝京,艾希科尔仅保留了总理之职。

作为身经百战的以军前总参谋长,达扬不相信纳赛尔准备进攻以色列,但是,阿拉伯军队在以色列边境形成的包围之势,给以色列造成了比关闭海峡更为严重的威胁。所以,达扬的结论是:纳赛尔能使当前的紧张局势持续下去,如果在对手选择的时间和地点开战,那将是致命的,以色列不能等待,应该争取主动,立即开战。

鉴于以色列政府改组带来的变化,美国决定重新恢复第一个方案:让以色列自行处理这一危机。以色列很快捕捉到了美国政策的重大变化,马上派特使“摩萨德”谍报局局长阿米特前往华盛顿投石问路。6月3日晚,阿米特回国后汇报了3点意见:美国不会为打破封锁而采取什么行动;它也不会反对以色列开战;华盛顿甚至会在联合国声援以色列。以色列不再犹豫了。6月4日上午8时,内阁举行会议,决定第二天进攻埃及,第三次中东战争已不可避免。

 

空中突袭,拉开战争帷幕

1967年6月5日清晨,以色列空军根据预定计划向埃及发起攻击。在此前的数周内,以空军已预做准备,每天早晨7时左右开始进行例行空中巡逻。进攻日当天,佯装“巡逻”的以军飞机没有返航,而是继续向西面地中海飞去。为了避开埃及的雷达探测,以军战斗轰炸机保持无线电静默,在150~915米高度的海域上空超低空飞行,然后突然掉转机头向南飞去,于7时45分(开罗时间8时45分)到达目标上空开始轰炸。第三次中东战争由此拉开帷幕。

为保证突袭成功,以色列空军几乎倾巢出动:将184架一线飞机投入作战,仅留12架战斗机保卫国土——4架在空中巡逻,8架留在地面。尽管这样做风险很大,但是以空军司令霍德预料,开战3小时内,叙利亚不会构成严重的空中威胁。以军目标轰炸的优先顺序为:(1)摧毁机场跑道,以阻止埃军飞机起飞;(2)摧毁地面的飞机,首先是米格-21,其次为其他作战飞机,最后是运输机;(3)打击雷达设施、导弹连和维修中心;(4)提供地面支援。以军突袭编队为4架一组,每次的袭击过程为:23分钟左右的航程,7~10分钟打击目标,20分钟左右返回基地,8分钟加油和重新装炸弹,其间飞行员休息10分钟。在第一波以军飞机实施攻击时,第二波飞机已在途中,第三波飞机则准备升空。第一波飞机离开目标上空3分钟之后,第二波飞机即可继续对同一目标展开攻击。

埃军方已经料到以色列将通过空袭机场开始攻势,而且很可能是在拂晓行动,因此,埃及空军每天拂晓进行大约1个小时的巡航。但是,埃及方面却未料到以色列打了个时间差,恰恰选在埃及早晨的戒备状态刚刚解除的时刻实施打击。此时,正是埃及机场最松懈的时候,刚刚值勤归来的飞行员正准备吃早餐,其他指挥员和飞行员则吃完早餐,正向办公室、营地走去。一排排苏制飞机整齐地排列在机场,既未加以隐蔽,也未进行伪装。随着以军一枚枚火箭弹、导弹和炸弹雨点般地倾泻下来,机场顿时成了一片火海,被重型炸弹击中的机场跑道出现了一个个火山口。由于空袭突如其来,埃军高炮未做好准备,来不及开火。第一波空袭过后,埃及地勤人员试图修复跑道,但很快被又一波空袭驱散。这时,虽然高炮开火了,但杯水车薪,终未挡住以军飞机的猛烈攻势。

在持续了1个小时的第一次突袭中,以军袭击了埃及10个机场,击毁停在机场的近200架飞机和空中的8架飞机。9时34分以军开始了第二次突袭,对埃及14个空军基地实施打击,摧毁100余架埃军飞机。在3个小时内,以色列空军分两个梯队共计出动544架次,打击了埃及24个机场和23个雷达设施。到5日傍晚,埃及空军损失300余架飞机(其中包括所有30架图-16式远程轰炸机),占埃及空军飞机总数的3/4。大部分飞机没来得及起飞就被击毁在机场上,最后仅剩47架飞机,其中35架(主要是米格-21和米格-17)尚可使用,埃及空军完全陷入瘫痪。以色列空军只损失了19架飞机,大部分是被高炮击落的。

可以说,在战争爆发后的头3个小时之内,以色列实际上已获得了胜利。

埃及空军濒于瘫痪之后,以色列空军即掉头扑向约旦、叙利亚和伊拉克的空军基地,并获得显著战果:约旦的马弗拉克和安曼的两个空军基地遭到以军51架次战机的袭击,28架飞机全部被毁,小小的约旦空军几乎不复存在;叙利亚5个空军基地遭到82架次战机的袭击,127架作战飞机损失了60多架;伊拉克损失10架飞机。以色列空军在6天战争中取得了辉煌的战果,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共计损失了196架一线飞机中的46架,210名战斗机和轰炸机飞行员中的26人,分别占23%和12%。

 

三线作战,阿拉伯损失惨重

空袭发起半小时后,以色列地面部队开始行动。地面作战在3条战线间展开,分别是西奈半岛、约旦河西岸和叙利亚戈兰高地。

西奈半岛一线。埃军统帅部将西奈的约7个师的兵力部署为3道防线。第一道防线展开4个师,其中第20师(“巴勒斯坦”师)和第7师依靠地中海的有利地势控制着北方。这两个师封锁了西奈北部沿海岸直通苏伊士运河的公路。第2师沿中心轴线布防。该轴线以以色列内格夫的尼扎纳为起点,经过利卜尼山和比尔吉夫贾法通向运河。该师包围着阿布奥格拉的公路枢纽,从而控制了通向伊斯梅利亚的公路和与西奈北部平行的道路相通的公路。第6师在南面靠近以色列边境孔蒂拉阵地,封锁自东向西横穿西奈的第三条公路。

第二道防线由2个师负责防守。其中第3师防线北起比尔拉赫凡,南至比尔哈斯纳一线,并担负支援上述两支扼守主要公路要冲的部队的任务;另有一个装甲师在中部和南部公路之间的库莱亚山谷中待命,伺机快速横穿内格夫,孤立埃拉特,同沙漠另一边的约旦军队会合,重新夺回埃拉特。

第三道防线,由埃军的核心——第4装甲师负责据守比尔吉夫贾法以南、苏伊士运河以东50千米的阵地。埃军设想,如果一线守军顶不住,就撤至第二道防线,甚至第三道防线,在顶住以军的进攻之后转守为攻,一直打到以色列本土。

以色列的作战计划是:粉碎西奈北部和中部两支封锁西奈大门的埃及部队;攻破拉法—阿里什的堡垒,摧毁阿布奥格拉的阵地,打开穿越西奈的两条公路轴线;接着,再打开位于西奈南部的第三条轴线;通过所有这些公路,涌入西奈腹地,攻打并消灭埃军队。以军南部军区以3个师(共计5个装甲旅、1个步兵旅、1个伞兵旅和若干炮兵部队以及侦察、通信和后勤辅助部队等)约4.5万人的兵力和700余辆坦克担负攻打西奈半岛的任务。就这样,埃、以双方在西奈半岛战线展开了殊死战斗。该线作战共分两个阶段。

第一阶段(6月5日~6月6日),以军分三路大军对埃及的防线展开猛烈进攻。

北路以军纵队的作战。以军计划规定第一阶段任务是打开公路轴线。以军能否进一步向前推进取决于两个因素:夺取拉法、阿里什的速度以及以军在被迫停火之前所能争取到的时间,因而拉法战役是该阶段的决定性战役。为此,以军投入了精锐装甲师——由伊斯雷埃尔·塔勒指挥的北路纵队,负责攻打拉法—阿里什一线。该师拥有一流的第7装甲旅、第60装甲旅(预备役),1个伞兵旅和1支师级炮兵部队,以及在数量和质量上均占优势的300多辆坦克。

拉法位于西奈的东北角,是进入西奈半岛的主要门户之一,也是重要的交通枢纽。由于埃军司令阿密尔错误判断以军主攻方向在南面,将沙兹利的特种部队和第14装甲旅分别调往西奈南部和中部地区,导致其驻守该要地的部队只剩下新近成立的埃及第7步兵师,而该师只有66辆“二战”时期的苏制坦克和大约20门SU-100型反坦克炮。

 

6月5日上午9时15分(开罗时间),塔勒指挥部队向拉法进攻。为了避免正面进攻所带来的重大损失,塔勒决定绕过埃军筑垒阵地的雷区,从拉法东北部加沙地带的汗尤尼斯附近实施进攻,由施穆耶·戈南指挥的第7装甲旅(辖装备20余辆坦克的侦察中队、装备58辆改进型“百人队长”式坦克的第82装甲营和装备66辆“巴顿”式M-48A2S型坦克的第79装甲营)担任主攻。塔勒另派遣第9机械化步兵营作为其预备队以防不测。

这条进攻路线为以军获得了战术上的优势,因为埃军第16步兵旅未曾想到以军会从其北翼进攻,所以没有在此地布雷。戈南以为以1个装甲营就足以突破埃军防线,没想到埃及部队奋力抵抗,表现十分顽强,他不得不将两个装甲营全部投入战斗。最后以军以损失35名坦克指挥官和1名营长的重大代价,突破了汗尤尼斯。之后,戈南率部突破埃军左翼,通过拉法隘口迂回到埃军后方,向保卫拉法外围的2个埃军旅发动进攻,拉法地区很快陷落。在进攻开始4个小时内,以军进展神速,已开始夺占位于拉法和阿里什之间的谢赫祖韦德。以军的快速突破令埃军措手不及,在短暂的谢赫祖韦德战斗中,埃军第7步兵师师长及其参谋人员均被击毙,部队群龙无首,陷入各自为战的状态。

谢赫祖韦德失陷之后,埃军残部向西部沙漠撤退;戈南则集结部队向阿里什东面的吉拉迪隘口突进。5日下午3时32分(开罗时间),以军第82装甲营开始向西面的吉拉迪隘口进发,他们采取的骑兵冲锋式的战术,使防守该地的埃军第121步兵旅猝不及防,在埃军反应过来之前以军已冲过隘口。但是,埃军很快将隘路的东入口封住。傍晚时分,以军第82装甲营油料和弹药严重短缺,不得不在阿里什郊外停止前进。

这时,前去解救南面伞兵部队的第79装甲营在戈南的率领下返回加入作战,但在吉拉迪隘口的东入口处突然遭到埃军火力攻击。以军前进受阻,多人阵亡,其中包括营长。该营重新集结并设法冲出,而埃军则再次封锁隘路,将戈南及其指挥小组包围,切断了戈南同其两个装甲营的联系。戈南遂要求塔勒提供增援。午夜时分,奉命前去解围的以军第9机械化步兵营抵达隘路,在坦克连的火力支援下激战4个小时,终于第三次打开了通道。混战中戈南率指挥小组及其补给部队冲过隘路,于6日凌晨与其两个装甲营会合。

之后,在以军空军的支援下,以军第7装甲旅开始向阿里什发动进攻,首先攻下阿里什机场,接着,塔勒率领装甲师主力也前往支援。经过一场激战,以军歼灭了埃军第7师余部,于6日上午占领了阿里什。与此同时,以军还占领了加沙地区。
南路以军纵队的作战。6月5日,由阿里克·沙龙指挥的南路纵队在靠南面的战线推进。其进攻路线为埃军第2步兵师防区——阿布奥格拉地区。阿布奥格拉距埃、以边境20多千米,是西奈的要冲,它控制着半岛的中心轴以及由东北部通往中部地区至关重要的交通公路,进而封闭了西奈的大门。因此该地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阿布奥格拉是埃军在西奈东部的主要防御工事,天然地形和人工障碍浑然一体,有一系列遍布坑道、地堡的大型混凝土据点组成的三道堑壕防线,暗堡、交通壕和散兵壕绵延3千米,外面围有无数的带刺铁丝网,其间密布地雷,是埃及防线最难攻克的坚固工事。驻防此地的埃军第2师(总计约1.6万人)将第10步兵旅部署在古塞马,第12步兵旅在阿布奥格拉,两地相距22千米。为了控制这一关键地域,埃方为第12步兵旅加强了第6坦克团,装备有66辆T-34坦克和22门自行反坦克炮。

负责攻打阿布奥格拉的沙龙师,是一支诸兵种联合师,拥有1个步兵旅,1个低编制步兵旅,1个伞兵旅,1个装甲旅,1个独立坦克营,1支侦察部队,6个炮兵营和1个工程营。总计约19万人,150辆坦克。沙龙的作战计划复杂而大胆:先以低编制步兵旅(含2个步兵营和1个坦克连)对古塞马进行佯攻,将埃军第2步兵师的注意力从阿布奥格拉吸引到古塞马,然后以步兵、伞兵和装甲兵部队在夜间从三个不同的方向同时进攻。伞兵部队乘直升机在埃军阿布奥格拉阵地后方北侧着陆,对付埃军的炮兵部队。为了使阿布奥格拉的埃军陷入孤军作战,沙龙决定将一支装甲部队派往鲁瓦法水坝后部,其任务一是封锁来自利卜尼山或阿里什的埃军援兵,二是从西部突击鲁瓦法水坝和乌姆卡特夫。

6月5日白天,沙龙先以步兵实施正面进攻,夺取阿布奥格拉外围,为总攻做准备。下午3时许,以军侦察队进至阿里什—阿布奥格拉公路,切断了阿布奥格拉西北侧公路以阻止埃军增援;同时沙龙还向乌姆卡特夫和古塞马的中间地区派出侦察营,阻止驻守两地的埃军相互增援。黄昏时以军炮兵向前推进,夜里10时45分进行30分钟的炮火准备之后,以军1个步兵旅从北面攻击埃军乌姆卡特夫防线,包括2个超级“谢尔曼”坦克营和2个机械化步兵营的装甲旅提供直接火力支援;以军的一支营级装甲突击队在181阵地经过苦战抵达鲁瓦法水坝后部时,仅剩七八辆坦克的1个坦克连、1个机械化步兵连和120迫击炮连。该突击队就地等待沙龙的命令,准备与其他部队协同进攻埃军阵地。

 

以军的伞兵营也分三批乘直升机降落在埃军的炮兵阵地上,于当夜11时30分开始以扇形队形进攻埃军炮兵。由于夜暗,加上埃军的奋勇反击,以军伞兵进展缓慢,经过3个多小时的激战,以军伤亡17人,无法继续遂行任务,沙龙遂将其撤回。

该营虽然未能摧毁所有的埃军炮兵阵地,但引起炮兵的混乱。由此,以炮兵为核心的阿布奥格拉防御体系丧失了诸兵种联合的优势,来自防线后方的对炮兵的打击,也大大削弱了埃军前沿阵地士兵的士气,以军步兵和装甲兵得以顺利突破。

埃军对以军坦克从东部的最初突破反应迟缓,没有对其进行全力反击。当以军坦克营进入环形防线后,埃军使用T-34坦克作为反坦克武器,与以军坦克近距离激战2个小时。最终,埃军发现已被以军坦克包围,遂放弃抵抗。到6日黎明,埃军整个防线已被打垮,只剩几处堡垒仍在抵抗。

中路以军纵队的作战。由阿夫拉哈姆·约菲指挥的中路纵队,在北路塔勒师和南路沙龙师之间的一条被认为是无法通过的路线行进,以阻止埃军南北呼应和相互增援,然后推进至米特拉山口等地阻击往运河方向撤退的埃军。

约菲师辖两个装甲旅,拥有约220辆改进型“百人队长”式坦克,110辆半履带式车辆和一些炮兵部队。该师担负两项重要任务:一是在比尔拉赫凡南部(东南方向通往阿布奥格拉,西南方向是利卜尼山)建立拦阻阵地,阻止埃军从利卜尼山附近的第二道防线调兵前去增援阿里什。为此,约菲命令1个旅横跨塔勒师和沙龙师行进的北部和南部路线。二是完成该任务后,约菲师将随同塔勒师前往利卜尼山,击败西奈中部的埃军,其两个坦克旅均投入该战。以这种方式使用约菲师,使战区司令官加维什具备了作战机动性。在比尔拉赫凡,以军可以为塔勒师孤立阿里什战场。一旦塔勒或沙龙需要援助,加维什可以派遣在比尔拉赫凡的1个装甲旅从后方袭击阿里什或阿布奥格拉。此外,如果沙龙需要,约菲的另一个旅可以在突破战中沿中央路线从东部打击乌姆卡特夫。

6月5日9时许,约菲师的1个装甲旅(旅长伊斯卡·沙兹密)在塔勒师进攻地区以南约32千米处,越过以埃边界进入西奈半岛,在埃军第7和第2步兵师之间开始秘密渗透。该旅经过8个小时才通过50~60千米的软沙和沙丘地带,于傍晚时分抵达比尔拉赫凡南部1.5千米处的公路交叉点,当夜建立起拦阻阵地。沙兹密旅很快接到加维什的命令,派1个坦克营前去支援阿布奥格拉战斗,这样,沙兹密仅剩1个坦克营(50余辆坦克)防守比尔拉赫凡。然而,埃军却未能利用时机消灭比尔拉赫凡的以军。入夜,埃军第3步兵师的1个旅和第14独立装甲旅在前去增援阿里什的途中,与该地以军坦克营遭遇。尽管埃军在兵力兵器方面均占优势,但是,激战一夜,埃军既未能打败以军,又没有设法迂回以军,直趋阿里什履行增援任务。结果,天亮后,以色列空军前来增援,埃军不得不撤回原驻地比尔哈斯纳构筑防线。6日晨,约菲师的另一个旅迅速越过利卜尼山的埃军环形阵地,与比尔拉赫凡的部队会合后向西奈中部推进。

 

第二阶段(6月6日~6月9日),埃军防线迅速崩溃,以军展开疯狂的追击。

6月6日晨,埃军总司令阿密尔接到西奈前线战况报告,对于北部和中部筑垒阵地的迅速崩溃深感震惊,遂决定把西奈的部队全部撤出,以便守卫运河地区并防止全军覆灭。他既不向纳赛尔报告,也不征求参谋们的意见,当即命令西奈部队立即全线撤至苏伊士运河西岸。但是纳赛尔及总参谋部却持不同看法。总参谋部认为,埃军虽然遭到打击,但还具备完整的战斗力,仍可以按计划在利卜尼和萨马德之间阻止以军前进;即使在最坏的情况下,也可以在比尔吉夫贾法、米特拉山口、吉迪山口以东阻止以军前进。纳赛尔也认为没必要仓促撤退,更没必要一撤到底;撤退行动必须分散在几个夜晚进行,免得造成拥挤,撤退目的地是西奈第二道防线:由埃军2个师、2个旅和1支特种部队防守的从比尔哈斯纳、利卜尼山区的中央路线至比尔萨马达、萨马德一线。

埃军参谋长法齐遂要求阿密尔收回撤退命令。可是,这时第3师和第4师已经撤退完毕,第20、第7、第2和第6各师也正陆续撤出防区。奉命撤退的部队既不知道撤退的顺序和路线,又得不到掩护,撤退变成了无组织的“赛跑”。接到“停止撤退”命令的部队,动作快点的又急忙往回赶,与正在撤出的部队迎头相撞,挤成一团,在以色列飞机的空袭下伤亡惨重。在没有妥善安排时间、路线的撤退计划的情况下,阿密尔所发布的撤退命令实际上是一项自杀的命令。

在初战失利的情况下,埃及呼吁苏联立即提供军火,以补充埃军在战争第一天的损耗,但苏联的回答是,补给至少需要一星期的时间才能抵达埃及;美国则乐于看到以色列获胜,所以并不急于让联合国通过停火协议,压以色列撤至6月4日边境线。这样,埃及只有在没有任何外援的情况下独自解决军事危机。这种局面使以色列在战场上更加得心应手。

以色列的3个师突破埃军前沿防线攻入西奈,很快占领了埃军第3师防守的比尔拉赫凡工事,打开了通向利卜尼山区的道路。接着,以军迅速越过利卜尼山区的埃军环形阵地,与攻占比尔拉赫凡的部队会合后向西奈中部推进。由此,埃军面对来自比尔拉赫凡和阿布奥格拉两个方向的以军装甲部队的夹击。

现在,埃军的目的是设法有条不紊地撤退到第二道防线,以军的目标则是歼灭西奈的埃及部队。以军要实现目标,必须封锁住两条穿过西奈腹地通往苏伊士运河的公路:一条经由哈马井和比尔吉夫贾法通往伊斯梅利亚,另一条经由比尔萨马达和米特拉山口通往苏伊士城。以军要想切断正沿着这两条公路撤退的埃军队,关键在于进军速度。

6日晚,以军南部军区司令加维什召集约菲、塔勒和沙龙研究这一作战部署,决定约菲师和塔勒师派装甲突击队沿西奈中部的三条公路疾进,插入撤退的埃军之中,赶在埃军之前封锁比尔吉夫贾法、吉迪山口和米特拉山口,拦堵埃军退路。以空军则予以配合,对这些山口实施纵深拦截打击。沙龙师向阿布奥格拉东南方向进击,占领古塞马,并继续进行宽大正面的迅速追击。

 

公路上,埃及和以色列的大批坦克和半履带式车辆都朝着同一方向行进,有时甚至并驾齐驱。在这种混乱局面中,多次发生短兵相接的冲突。到6月7日早晨,埃军形势虽然严重,但尚未丧失一切,他们还有第二道防线,而很大一部分装甲部队还完整无缺。但是,这一线希望没有保留多久。约菲部队占领利卜尼山区后,迅即往南向比尔哈斯纳方向突进,很快将其占领。第二道防线的埃军部队迫于形势,已有部分撤离。约菲师则开始向埃军第三道防线上的米特拉山口方向前进。这一天,双方坦克不断交锋,数百辆埃军坦克被击毁,或是被丢弃。越来越多的埃及士兵加入徒步走向苏伊士的洪流。到7日晚,埃及已经丧失了制止以军前进的一切机会:以军已经通过阿布奥格拉,封堵了吉迪山口;约菲的先头装甲部队已到米特拉山口,塔勒的部队封锁了通往伊斯梅利亚的道路;沙龙部队占领了古塞马,为撤退中的埃军第6步兵师布下了陷阱;以军伞兵顺利占领了沙姆沙伊赫,并沿着西奈西岸向苏达尔角进军。

纳赛尔在6月7日怀着扭转战局的信念,曾拒绝了联合国的停火建议,但是,第二天他意识到,战场上颠覆性的变化,使以色列得以占领整个西奈。因此,他在午夜前同意停战。此时,以军已抵达苏伊士运河。6月9日,以军特种部队、伞兵部队同先行抵达伊斯梅利亚附近的装甲部队会合。当天凌晨5时,加维什正式通知达扬,西奈战役结束。

约旦河西岸一线。6月5日上午9时,以色列对埃及发动进攻后,约旦军队在约旦河西岸迅速开辟了第二战线,不仅对耶路撒冷,而且在边境全线都加强了炮击,并占领了设在耶路撒冷政府大厦内的联合国军司令部,从而威胁到耶路撒冷犹太区的整个南部。近中午时分,达扬下令占领约旦河西岸。约旦河西岸的作战主要分为耶路撒冷之战和萨马里亚之战两次规模较大的作战行动。

耶路撒冷之战。与约旦的战斗打响后,以军首先展开解救斯科普斯山驻军的战斗。斯科普斯山是1948年战争中以色列保持下来的制高点。根据停战协定,120名以色列警察在联合国部队的监督下每两周一次向那里的居民供应生活物资。十几年来,约旦军队一直集结在斯科普斯山周围。6月5日中午,以军派出一个装甲旅,从特拉维夫附近的后方阵地开赴耶路撒冷,以便突破约军的包围。当日下午该旅抵达后,立即向耶路撒冷西北面最高的两个丘陵防御工事展开攻势。午夜时分,该旅突破了耶路撒冷北面山区,为以军坦克打通了向耶路撒冷—拉马拉公路进发的辅助道路。清晨,该旅与驻守在最后几个丘陵工事的约军交火,到上午,在以军付出重大伤亡代价的情况下,终于解救了被围19年的斯科普斯山驻军。

以军进攻耶路撒冷的首要目的是占领旧城,其作战计划是,以本·阿里指挥的机械化旅进攻耶路撒冷北部的制高地带,阻止拉马拉和杰里科方向的约军增援部队;阿米泰指挥的步兵旅以一半兵力守卫新城的边界,其余兵力占领阿卜杜尔和切断旧城与伯利恒之间的联系,威胁杰里科;古尔指挥的伞兵旅负责占领旧城这一中心任务。

担任旧城守备任务的约军是塔勒王指挥的第27步兵旅。该旅是侯赛因国王的直属部队。以军本·阿里旅于6月5日日落时分开始进攻,首先夺取了雷达山,接着于6日凌晨4时攻占了比迪地区,6时进抵拉马拉公路交叉点,排除了北侧的威胁。阿米泰旅也按预定计划对阿卜杜尔发起了进攻,先后占领了制高地带——联合国部队驻守地区和萨巴尔。鉴于空中火力支援有可能破坏耶路撒冷古城,以军伞兵旅奉命在没有航空兵火力支援的情况下,于6日凌晨2时进攻耶路撒冷。为保证进攻顺利,以军在5日晚11时开始炮击耶路撒冷与斯科普斯山之间的谷地以及新城北端的约军阵地,尤其对警察学校和弹药山进行了密集的压制射击。约军觉察到即将到来的进攻,因此以直升机对纳布卢斯公路附近的翼侧和弹药山进行了增援。

 

进攻发起后20分钟,以军伞兵旅主力突破了希律门和警察学校之间的非军事区后,1个连在炮兵徐进弹幕的掩护下向警察学校和弹药山冲击,另1个连向沙伊赫查拉和洛克菲勒纪念馆方向冲击。双方作战十分激烈,伤亡不断增加,以军的坦克大半被毁。尤其是弹药山之战,成为攻占耶路撒冷的最大难关,以军损失半个营的兵力,约军全体阵亡。6日拂晓,在空军的支援下,伞兵旅打通了纳布卢斯公路,开始炮击旧城城墙。上午7~8时,以军突破了防守坚固的美国村地区,并恢复了与斯科普斯山的直接联系。黄昏时,已到达奥古斯塔·维多利亚山下面谷地的古尔旅再次进攻旧城北侧,企图占领奥古斯塔·维多利亚山,但在约军炮火的打击下,部队陷入混乱,古尔只好暂停进攻。前来增援的约军1个旅遭到以军空中和地面火力的猛烈打击,损失惨重;守卫耶路撒冷的约军情况也不妙。6日夜,约军指挥官判断形势不利,同时获悉约旦河西岸的约军大部分已退至东岸,遂命令守军后撤。以军并无觉察,放弃了当夜继续进攻的打算。

鉴于联合国要求停火的呼声愈来愈高,以色列决定在联合国通过停火决议之前攻占旧城。在中部军区司令的敦促下,伞兵旅于7日早晨发起全面进攻。上午10时许,几路以军在“哭墙”会合,基本未遭抵抗占领了旧城。经过两千年的时间,圣庙区终于再次回到以色列人手中。对以色列来说,这是“六·五”战争中最具重大意义的一件事。

萨马里亚之战。约旦河西岸地区的作战除了由以色列中部军区承担之外,其北部军区也担负了突破约旦北部边境线的任务。北部军区总兵力共7个旅,其中1个旅部署在黎巴嫩方向,2个旅部署在叙利亚方向,1个旅部署在以约边境附近,辖3个旅的佩莱德师300辆坦克作为预备队集结在中加利利附近。

6月5日,以军空军对约旦萨马里亚阵地进行了数小时的轰炸之后,佩莱德师于下午3时从靠近杰宁的以约西北侧边境线突入约旦境内。该师所属科赫瓦旅首先向杰宁发起进攻,阿弗农旅击退当面约军后,也从拿撒勒方向转向杰宁进攻。约军凭借其坚固阵地工事,进行了殊死抵抗。佩莱德师的坦克部队直至6日凌晨3时才到达杰宁西南,并准备在此发动新一轮的攻击。

约军判断以军进攻方向在杰宁南侧,遂在该地正面构筑了三道反坦克阵地。第一道阵地地形极为复杂,由得到反坦克武器支援的步兵部队守备,第二道阵地以反坦克武器为主,坦克可在阵地内机动,第三道阵地由得到30辆“巴顿”式坦克支援的步兵和反坦克武器编成。各道阵地配合密切,防御坚固而巧妙,反坦克武器隐蔽很好,目标的确定也极为迅速。因此,以军要攻占杰宁,必须先消灭约军阵地内的反坦克武器。以军步兵部队突入阵地后,约军坦克连立即从两翼实施反冲击。为遏制约军的坦克火力,以军科赫瓦旅先后派出3个坦克连投入战斗,在1200米的距离上与约军的坦克进行了对射,终于粉碎了约军的反冲击。科赫瓦旅的步兵营也突破了约军的三道阵地,接近了杰宁西南丘陵地带的约军主阵地。

6月6日拂晓,以军阿弗农旅转抵杰宁附近,配合从南部进攻杰宁的科赫瓦旅,对约军采取夹击攻势。战斗中,科赫瓦旅又奉命组织兵力南下卡巴提亚交叉点。该旅精疲力竭、弹尽油缺,在航空火力的支援下才在卡巴提亚坚持作战12个小时之久。当日,罗姆指挥的以军装甲旅也加入了战斗,其任务是先占领扎巴比德,然后经图巴斯占领纳布卢斯。该方向作战不激烈,断断续续至7日凌晨3时扎巴比德陷落。罗姆旅开始向最后的目标纳布卢斯前进。同时,科赫瓦旅和阿弗农旅也分别向各自的目标发起进攻,迫使约军开始向达米亚桥方向撤退。科赫瓦旅遂转向纳布卢斯作战。集结在纳布卢斯东南侧的约军第40装甲旅向纳布卢斯增援,7日下午双方展开激战,第40装甲旅一半坦克被击毁,约军开始崩溃。下午6时30分左右,纳布卢斯之战结束。以色列部队征服了约旦河西岸后,继续追击穿越约旦河的阿拉伯军团,罗姆的部队于当日深夜占领了达米亚桥。至此,约旦河上的三座桥完全落入以军手中。

6月7日晚8时,以色列和约旦接受了联合国的停火决议,约旦河西岸战事结束。

 

戈兰高地一线。在“六·五”战争的前4天,叙利亚战线是三条战线中最平静的。当约旦的大炮沿整个战线开始轰击时,叙利亚炮兵却一直保持沉默,叙军对埃及提出的开辟第二战线的请求也不予理睬。而以色列则乐得有这样的机会集中兵力各个击破,暂不去触犯叙利亚。直到6月9日晨,以色列获悉埃及和叙利亚宣布接受停火,即决定抓住机会采取行动,全部占领戈兰高地。

戈兰高地是叙利亚西南边境内的一条狭长山地,海拔600~1000米,长60多千米,中部最宽处约20多千米,面积1150平方千米。戈兰高地上公路纵横,库奈特腊是高地的首府与重镇,从这里有一条公路通往首都大马士革。戈兰高地与以色列接壤,居高临下,对以色列威胁甚大。

为了加强这座天然要塞,叙利亚在这座形似巨大平台的高地上设置了三道防线,每道防线都像马其诺防线或大西洋铁壁那样横亘其中。这些防线包括钢筋混凝土加固的深筑地堡,壁厚达1.5米的混凝土炮兵掩体,阵地内密布的隧道交通线,以及边缘砌有玄武岩的迷宫般的射击堑壕;防线外面则布设了开阔的地雷区、纵横交错的铁丝网、多层楔形反坦克混凝土障碍物。坦克大炮,密密层层布满了整个防线。叙军在此地集结了8个旅约4万人的兵力,部署了265门火炮。

面对这样一个坚固要塞,以军北部军区司令埃拉扎尔调集10个旅的兵力(其中4个旅从约旦方面抽来,1个旅从西奈方向抽来)实施攻坚战。以军进攻计划的主攻方向在戈兰高地北部,这里地形险峻,叙军疏于防守,防御比较薄弱。担任主攻的曼德勒装甲旅、“戈兰尼”步兵旅及其预备队科赫瓦装甲旅将打通谢赫山山麓巴尼亚斯的一条公路,以便从近路沿着马萨达向库奈特腊进攻,冲向叙军的后方。助攻指向达巴西亚、达达拉、贾拉比纳。伞兵部队和装甲部队指向南部的陶菲克—艾尔阿尔。空军实施直接航空火力支援。

9日上午9时40分,成群结队的以军飞机猛烈轰炸戈兰高地的叙军阵地。中午11时30分,以军曼德勒旅和戈兰尼旅突破边境线,在8辆推土机的开路下冒着枪林弹雨向戈兰高地发起进攻。虽然空军提供了近距离空中支援,曼德勒旅却用了5个多小时才抵达约5千米外的公路目标。叙军的抗击极为顽强,以军是凭着残酷的肉搏战,一寸一寸地争夺地盘。主攻点的地势险峻难行,工兵须在叙军无情的炮火下,花费几个小时为坦克扫清道路。工兵后面是一个由35辆“谢尔曼”坦克组成的坦克纵队,成单行缓慢跟进,成为叙军攻击的目标。叙军炮弹以每分钟10吨的发射速度倾泻到以军坦克上。等到坦克纵队抵达攻击目标时,只有两辆“谢尔曼”坦克还在行进。直到当晚黄昏,以军增援部队赶到,叙军防守部队撤退以后,以军才占领了阵地。

与此同时,戈兰尼旅从以色列达恩附近出发,兵分两路入侵戈兰高地。一路向巴尼亚斯出击,另一路指向特勒法克尔和阿扎齐阿特两座小山。后者是叙利亚战场最激烈的一次战斗。在长达3小时的激战中,以军同叙军展开肉搏战。日落时分,以军以惨重的代价占领了这个重要的筑垒阵地。最终,该旅用了7个小时攻克了叙军大小13个阵地。随着北部防线的突破,以军在叙军南部防线也打开了一些小缺口,以供从其他战线赶来发动攻击的大部队通过。10日晨,以军大批部队在空军的支援下开始涌入各突破口,从四面八方对叙军施加压力。

尽管联合国安理会于6月10日通过的停火决议于当日晚6时30分生效,但以军继续加紧进攻,抢占一些高地、道路交叉点和居民地,以改善战线和己方态势,并于12日出动空降兵控制了赫尔蒙山的战略制高点。叙利亚战线的作战行动实际上于6月13日才停止。从穆雅克河往北直至布特米耶、库奈特腊以及靠近黎巴嫩边境的赫尔蒙山高地等叙利亚领土,均落入以色列人手中。第三次中东战争至此结束。

 

第三次中东战争虽然仅仅进行了6天,但却是一场毫无争议的大规模战争。参战的阿拉伯国家动员陆军兵力37.5万人,作战飞机527架,坦克2180辆。以色列方面拥有总兵力25万人,飞机257架,坦克1300辆。战争中,以色列在三条战线上同人数众多、装备精良的阿拉伯军队作战,最后获得了令人难以置信的决定性胜利:占领了加沙地带和埃及的西奈半岛、约旦河西岸、耶路撒冷旧城和叙利亚的戈兰高地,总面积达8.1万多平方千米,是它战前土地的4倍,并缴获了大量完好无损的装备,以色列以伤亡4700多人,损失飞机40架的轻微代价,击溃了3支阿拉伯军队,其中仅埃及就损失官兵1.7万多人和80%以上的武器装备和作战飞机。

经过“六·五战争”,以色列在中东已成为最强的军事大国,而且也是最有效率的国家。更重要的是通过占领阿拉伯国家的领土,以色列在短短6天的时间里解除了近20年的忧虑:北部的戈兰高地、东部的约旦河西岸地区和南部的西奈半岛、加沙地区的严重威胁;犹太人两千年来梦寐以求的圣地耶路撒冷为约旦所分割。

“六日战争”深刻改变了中东地区的整个力量对比,以色列军队盘踞在苏伊士运河、红海和约旦河一线,并且把战线推进到叙利亚高地距大马士革不到50千米的地方。以色列控制了整个巴勒斯坦,其中包括居住在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100万巴勒斯坦阿拉伯人和整个耶路撒冷,结果迫使几十万阿拉伯人背井离乡。西奈半岛的油田也落入以色列手中。

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胜利果实,以色列人大喜过望,他们不再提及“六·五战争”刚爆发时所许下的诺言。战争结束后刚刚一星期,以色列领导人就宣称,以色列有获得“天然的”和“安全的”边界的权利,从而暴露了它要吞并耶路撒冷旧城、加沙地带、西奈半岛和约旦河西岸的企图。以色列甚至宣布,联合国大会1947年决议所划定的以色列边界已经“过时”,1949年的停战协定已经“无效”。

毫无疑问,第三次中东战争使战前就已存在的阿以矛盾愈加恶化,并且产生了一系列新的问题。战争前,阿以冲突所涉及的只是巴勒斯坦问题,即犹太人在属于巴勒斯坦人的土地上建立的以色列国家是否合法;巴勒斯坦人被赶出自己的家园,沦落为难民的问题;以色列违反联合国规定,占领耶路撒冷新城的问题。战争后,阿以冲突不仅涉及巴勒斯坦问题,还包括以色列新占领的埃及、约旦、叙利亚等阿拉伯国家的领土问题;难民问题的恶化,以及以色列对耶路撒冷旧城的吞并。此外,战争还让阿拉伯人民更加仇视以色列的存在。巴勒斯坦抵抗运动的进一步加强,其目的不局限于消除“六·五”战争的后果,而且要解放巴勒斯坦,使巴勒斯坦人民重返家园。战争使巴勒斯坦的阿拉伯人坚信,被武力夺去的东西只能靠武力重新夺回来。面对战争造成的近50万阿拉伯难民,面对阿拉伯人不收回领土誓不罢休的决心,面对巴勒斯坦解放组织力量的日益壮大,面对严峻的国际舆论和警告,以色列开始面临新的重大问题:它该怎样保卫新占领的土地?以色列昔日的攻势战略被防势战略所取代。以色列要保住占领的地区,而阿拉伯国家坚决要夺回被占领的地区,双方互不相让,尖锐对立。从这个意义上说,“六五”战争并未结束,只是另一场更大规模战争的导火索。

 

[专家点评]

战争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

战场的硝烟早已散去,战斗中消失的勇士也已安息,但这场战争却没有给人们带来和平与安宁,反而在两个民族人民的心中留下了难以抚平的创伤,种下了难以调和的仇恨。反思历史,以色列虽然取得了战场上的绝对胜利,但后来的事实证明,它无法征服阿拉伯人民的意志,遭到了永无宁日的报复,这就是以色列想要的胜利果实吗?而勇敢的阿拉伯民族也应吸取战争的惨痛教训,在多方具有优势的情况下,何以输得如此之惨?而对我们来说,第三次中东战争虽然已经过去了40多年,但其中所体现的现代战争的诸多特征和指导规律,是我们难得的教科书。

一、独立自主的国家安全战略才是立国之策,一旦盲目依托大国,必将导致战略指导错误,也永远得不到真正的国家安全

纵观此次战争的始末,埃及、叙利亚、约旦等阿拉伯国家之所以在具有绝对优势之下,竟遭此惨败,根本原因在于其战略指导的失误,根子在于埃及总统纳赛尔对美、苏许下的“诺言”信以为真,对苏联的“支持”盲目相信。如在开战前,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美国和苏联为避免两国直接对抗分别在幕后达成了默契,并给纳赛尔作出了安全“承诺”,威逼利诱其放弃使用战争手段解决争端。同时,纳赛尔过分相信苏联给其提供的武器装备,这种将国家安全寄托在他人之手的做法,怎能不受制于人,战略判断出现重大失误也就不可避免了。因此,在战前,纳赛尔对以色列发动战争的冒险性缺乏足够的清醒,认为以由于“害怕由苏联装备的埃及空军的打击力量”,不敢发动战争,不会在埃叙两条战线上同时作战,只要埃及作出坚决的姿态,就会打乱以色列进攻叙利亚的作战计划。并认为,即使以色列发动战争,也只是为了打破对蒂朗海峡的封锁,不致对西奈半岛全面进攻。故埃军将其主力配置在南线,空军没有进行临战准备,情报系统对以军发动突袭的征候毫无觉察,雷达部队对以机来袭也未发现,当遭以突击时,措手不及,损失惨重,丧失了战争的主动权。

相比之下,以色列虽然也依靠大国——美国提供的援助和支持,但却显得判断准确、反应灵活,并及时调整战略指导,使它能够敢于在危急时刻断然出手、迅速制胜。如在战前的决策当中,起初在美国的制约下也是左右权衡、难以定夺,但在关键时刻,以色列内阁的改组、苏联对美国的“承诺”——不支持埃及发动战争等条件的变化,使以色列能够主动争取到美国的默许,并迅速定下了战争的决心。

由此可见,不管国家大小,国家安全都应立足于自身。虽然,借助大国的影响和援助增强国防力量、实现国家安全是一种有效的策略,但绝不能把它作为立国之策。一旦成为大国利益交换的筹码,自身国家安全也就无法保证了。

二、麻痹轻敌的思想是战争决策的致命敌人,只有时刻保持良好的战备状态才有可能慑敌于开战之前、御敌于国门之外

战前,纳赛尔说:“如果以色列以战争相威胁,我们有绝对胜利的把握。”由于麻痹轻敌思想严重,因而对以色列发动战争缺乏警惕和足够的战争准备。防空部队没有组成严密的火力网,飞机没有进行疏散隐蔽和进行战争准备。陆军部队大部分集中于城市或营区。甚至解除了西奈半岛军队的最高戒备状态。当遭到以军突袭后,没有一架飞机接到起飞命令,结果空军部队想打不能打,想躲无处躲,既无力消灭敌人,也无法保存自己。在陆地防御方面也是疏漏百出。如在拉法的第16步兵师和第12步兵师自以为是地认为沙丘是以军无法逾越的障碍,便不布设雷区,结果是为以军提供了可乘之机。

反观以军,高效的动员和战备让世人惊叹。在72个小时之内就可动员18万人参战,编成10个步兵旅、10个装甲旅、2个机械化旅、4个伞兵旅,装备1300辆坦克。这对于一个人口只有260万的国家来说简直是个奇迹。可见以色列高效的战备动员能力。

历史上因麻痹大意、战备松懈而输掉战争的不胜枚举,从第三次中东战争中我们也可以发现这样的规律:往往具备优势的一方更容易麻痹大意、战备松懈、疏于防范,相对劣势一方反而时刻保持高度战备状态,更容易抓住战机;麻痹轻敌思想是组织作战筹划的最大敌人,必须时刻保持清醒,正如毛泽东同志曾经说过:“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

 

三、人仍是军队战斗力的首要构成因素,只有加强训练,努力提高官兵综合素质才有可能赢得战争的最后胜利

苏伊士运河战争后,埃及从苏联购买了大量新式武器,认为军事力量足可与以色列相抗衡,没有美、英轰炸机的配合,以色列不可能打败埃及。由于迷信武器,因而不注重部队的军事训练和总结经验教训,提高战斗力。军事上单纯防御,部队非常害怕空袭。当战争爆发后,高级指挥官指挥素质差,指挥控制部队不力,阵地被突破,许多军官就丢开部队只顾逃命,多数部队失去指挥,无法组织防御和反击,加速了失败。如6月6日晨,埃军总司令阿密尔接到西奈前线战况报告,对于北部和中部筑垒阵地的迅速崩溃深感震惊,他既不向纳赛尔报告,也不征求参谋们的意见,当即命令西奈部队立即全线撤至苏伊士运河西岸。结果造成部队撤退变成了逃亡,在毫无组织和掩护下,相互挤撞,乱成一团,在以色列飞机的空袭下伤亡惨重。从高级指挥官到普通士兵,在力量占据优势的情况下,面对挫折、局部损失和失败,惊慌失措,溃不成军,凸现出埃及官兵素质的巨大差距。

而数量上占绝对劣势的以色列官兵却表现出了优秀的战术素养和顽强的战斗精神。他们训练有素,更富有主动精神,表现最为突出的是以色列的空军。如在组织空袭中,为了弥补飞机数量的不足,以军飞机再次出动的准备时间创造了7分半钟的纪录,从而增大了飞机的出动强度。在战争第一天,以色列空军对埃及出击1000多架次,平均每架飞机出动4~5架次,最高达12架次。而美国在越南战争中平均每架飞机一天才出动2架次。难怪埃及人感觉“敌人在作战中使用了超过其正常力量3倍的空军”。另如在空袭中,以空军突击目标十分准确,命中率几乎达到百发百中。这除了因为使用了专门轰炸跑道的“混凝土穿破炸弹”和准确摧毁机场飞机而不破坏周围设施的制导炸弹等先进装备之外,还由于以军飞行员敢于在目标区上空俯冲低飞,甚至冲入高炮和轻武器的密集火网之中。飞机完成攻击任务返回基地时,机身往往被打得弹痕累累。所有这些都充分说明以色列官兵具备了优秀的军事素养和勇敢的战斗精神,也说明同等水平的武器在不同素质的人手中会产生不同的战斗效率。

四、严密的战役筹划是夺取战场主动权的基本前提,只有精确侦察、科学谋划,做到预有准备才能防患于未然

第三次中东战争是阿、以双方矛盾不断升级的结果,战争正式爆发前,可以说双方都进行了积极的准备,要达成战役作战的突然性似乎没有可能。就是在这种情况下,以色列的空袭能在60个小时之内就摧毁了阿拉伯国家的空军,达到如此辉煌的战果,与其战前的准确侦察和战役的科学筹划是分不开的。这一点在空袭时间的选择上表现最为明显。通常,阿、以双方决定开战的时候,有两个时间可供选择:一是凌晨5时左右太阳升起的时候。这一般是以方愿意采纳的时间,因为经过一夜的戒备,这时最易于放松警惕;此外,初升的阳光照射埃及一方,不利于埃军迎战来犯之敌。二是下午14时,太阳落山前4个小时,这是对阿方有利的时间。除了午后的阳光刺激以方部队眼睛之外,攻击一方还能乘夜色降临之际避开敌方的反击。而这一次,以军选择了第三种可能的时间,这要归功于空军司令莫蒂·霍德。到1967年6月初,埃、以军队剑拔弩张,在阵地上形成对峙局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从道理上讲,发动战略性的突然袭击已无可能。但是,以军快速机动战的前提是必须掌握制空权。只有达成突然性,以军才能击败数量占优势的埃及空军。于是,霍德用两个星期的时间摸清了埃及空军的活动规律:天刚亮他们就起飞进行巡逻,持续时间为1个小时左右,然后他们飞回基地吃早点。指挥官们则在9点上班。所以,在8点到9点(开罗时间)之间,空军基地基本处于瘫痪状态。由此,以色列空军一反常态地选定上午8时45分采取行动,果然达成突然性。

五、协调一致是实施国家间联合作战的基本要求,只有建立高度信任、团结一致的同盟关系才能组织起高效的协同作战,取得战场的主动权

阿拉伯国家内部的矛盾使之对战争缺乏足够的准备与协调,各自为战,甚至拒不参战,为以色列的各个击破战术提供了便利。作为约旦战线主力的伊拉克军队,甚至没赶到约旦河西岸,途中就被以色列飞机炸得七零八落。埃及部队按照协议应于6月4日全部抵达约旦河西岸,但到5日上午仍未到达战斗位置。而黎巴嫩听到埃及人吃败仗的消息后,干脆没有派兵参战。埃及的结盟密友叙利亚在这次战争中的反常表现,更是让纳赛尔痛心疾首。对以色列怀有刻骨仇恨的叙利亚,十几年来一直大喊要对以色列发动全面战争。然而,在战争的第一天,叙利亚战线却是所有战线中最平静的。叙军对埃及提出的开辟第二战线的请求不理不睬,仅仅对以色列达恩农场进行了一些炮击和进攻。叙利亚如此置大局于不顾的原因,仅仅是为战前埃及事先不与其打招呼就与约旦签订条约一事耿耿于怀。埃及对于唯一与其并肩作战的约旦则说了谎,声称埃军击落了以色列3/4的入侵飞机,有效阻止了以军在西奈半岛的前进。好在侯赛因国王没有因此而以怨报怨,反而为减轻埃军在西奈半岛的压力,在希布伦地区发起反攻,而这一行动意味着约旦放弃了解救西岸的全部计划——通过在杰宁的反攻,把以色列一分为二。总之,阿拉伯国家之间长期不和,缺乏协调与合作,导致他们未能充分发挥其兵力优势,最终败北。

发布时间:2013年09月23日 16:56 来源:长征出版社 编辑:代影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