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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光荣和他的儿女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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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届精神文明建设“五个一工程”获奖图书

【基本信息】

作者:石钟山

出版社:时代文艺出版社

出版时间:2012年3月

【内容简介】

《激情燃烧的岁月》的续集,讲述了石光荣一家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生活。

戎马一生的老革命石光荣,希望儿女们延续自己的军人理想,继承军人家庭的光荣传统,而适逢改革开放的时代大浪潮,三个儿女顺应时代发展又很有着独立的想法,两代人会摩擦出怎样的思想火花?     

石林遭遇国家大裁军而退伍转业;石晶从事了危险的刑警事业;石海装病想要退伍,一心想从事文学创作……老石家的事情不断,父母和孩子们之间矛盾时有出现;“一言堂”的石光荣和“矫情”的褚琴也总为子女的事情争吵不断,而在矛盾和争吵中,一家人又被浓浓的亲情所包围。     

除去对儿女们的婚姻和事业等问题存在分歧外,石光荣和褚琴也面临着“感情危机”。与此同时,忙于家事的石光荣与蘑菇屯的老乡们有了新型的关系,和老战友之间也多了一份特殊的感情。虽然时有矛盾冲突,但他流露出的亲情、战友情、乡情,以及在处理生活矛盾中展现出来的人格品质,立体地展现出老一代革命者的理想和情怀。

【作者简介】

石钟山,1964年生人,当代著名作家,毕业于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现为武警总部政治部专业作家。

1984年开始小说创作,著有《白雪家园》《飞越盲区》《遍地鬼子》《大院子女》《地下地上》等文学作品,500余万字。其作品《雁》入选沪教版八年级第二学期的语文教材,其短篇小说《国旗手》获《小说月报》第八届百花奖,另有多部作品获《十月》、《人民文学》、《上海文学》等刊物奖。

作者石钟山也是国内著名的影视文学创作者、编剧,由他原创改编的电视剧《激情燃烧的岁月》《军歌嘹亮》《幸福像花儿一样》《玫瑰绽放的年代》等,深受广大观众好评。

 

第一章

立正,敬礼,交接。

石海机械地做着动作。完成岗哨交接工作,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向营房走去。他神情恍惚,脑子里几近一片空白,站岗时努力保持的一点精神,走下岗哨后全都涣散了。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是他当兵时立下的志向。

从遥远的东北当兵到西北边陲,路何止万里,可是他最后却被锁定在绝壁沙漠上的一个点上。四望是无尽的沙漠,只有这座孤山仿佛自天外飞来,又被遗弃在这片戈壁上,孤山脚下就是他们的军营。只有孤山上苍翠的绿色使他觉得自己还生活在地球上,除了这座山,四周就是拿望远镜也看不到一点绿色和生命的迹象。

营房里几乎和戈壁一样宽阔,靠窗是一排大通铺,他们班的人晚上就都睡在这张大通铺上,这让他想起妈妈跟他说的旧社会东北老家大车店的大炕,应该和这差不多。地中间是两张木桌,班里的一群人正围着一张桌子打扑克,另一群人围在另一张桌上下棋。只有一个人在一个炮弹箱子上写着什么,应该是写家书吧。这种炮弹箱子坚固结实又防潮,还很容易找,就成了他们标准的衣柜和装杂物的箱子。

看到他进来,有两个人抬起头打声招呼,其余的人则继续打扑克、看下棋。他机械地点点头,在靠墙的一排架子上拿下自己的毛巾和脸盘,向水房走去。身后喧嚷的笑声和说话声,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或另一个空间,和他之间有一道看不见的墙。

他从没想过自己会适应不了军营的生活,他自小就生活在军营中,虽说是军队家属区,可是军营他也是常进常出,和自己的家一样。他从小到大的生活,除了学校,剩下的就是在军队中度过的。然而,当他当了兵,却发现自己无论怎样也无法融入到军营的生活中了,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究竟怎么了?

这些天,他始终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却找不到答案,但有一点却在他心头越来越清晰了:他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不然不是他被憋疯就是真的要发疯了。

在哗哗的水流中,他冲洗着脸,泪水却也如拧开了水龙头的自来水般哗哗地流淌着,他极力抑制着自己,别哭出声来,这是他仅有的自尊了。在军营中哭鼻子,除非你的亲人死了,否则不管因为什么,你的男子汉形象就全毁了,永远别想恢复过来。

“喂,同志哥,这儿可是沙漠,水比油还金贵呢。”一只雪白修长的手关上了水龙头,耳边是柔糯如年糕的声音。

“是你?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人家是特地来看你的,可费了不少心思才得到批准的,你却这样问。怎么,你哭了?”

“胡说,是沙子迷了眼。”他突然恶狠狠地看着眼前这位亮丽妖娆的女兵。

他们是邻里,是同学,是发小,举凡世上人与人之间最好的情谊他们都拥有了,但不包括爱情,因为石海认为自己还太小,爱情还是很遥远的事,却没想到对方早就认为他们已足够大了。

他们的父辈也是一样,石海的父亲石光荣和面前这位李文的父亲李满屯也是老战友、老同事,李满屯在部队中一直是石光荣最好的部下、助手。最后石光荣当上军区警备司令,李满屯当上军区后勤部长,两人离休后又都住在军区干休所里。他们两家多少年来都相处如一家人。在石海的眼中,李文就是最铁的哥们儿、最亲的妹妹。

“是,是沙子好了嘛。”李文又嗲声嗲气地说了句。

石海在李文身上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就是听不惯她的声音和腔调,整个透着一个“假”字。他母亲却说女孩子就应该这样,哪能像他姐姐石晶那样,整日里风风火火就像个假小子。他最听母亲的话,也就容忍了这一点,从没向李文提出过,可是每次听到心里还是觉得有些别扭。

“走吧,到招待所,我有话跟你说。我都跟你们班长给你请好假了。”

石海把脸盆和毛巾送回房间,李文也跟着进去了。看到她,房间里就像沸开的油锅里倒进一勺凉水,立时炸开了锅。几个人抢着和李文搭话,更多的人则直愣愣地看着她。在荒无人烟的绝壁荒滩,就是见到一个姿色平庸的女人,这些精壮汉子体内的荷尔蒙也是噌噌地往上蹿,何况是李文这样的美女。李文也和所有自知天赋美丽的女孩子一样,最享受男人们的这种目光和热情,她笑眯眯地和大伙打着招呼,嗲声嗲气地说着话,弄得这些当兵的愈加神不守舍。

石海早已穿好了衣服,忍耐了一会儿,冷冷道:“首长,该走了。”他很讨厌李文故意让他同寝的战友出洋相。其实假如他见到的不是自小就在一块长大的李文,而是另一个美女,他的反应也不会好多少。

 

李文用歉意的目光横扫一圈,似乎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众人都恨恨地看了石海一眼,嫌他大煞风景。大家对石海都是既羡慕又嫉恨,天底下的好事怎么都让这小子占全了,既是将门虎子,在军中上层有后台有靠山(这一点是他们猜的),又有天仙般的女朋友。现在他虽也是个大头兵,怕是通往将军的路子已经铺好了,不像他们三年服役后还是要复员回原籍,就业问题能否解决都不知道,老天爷也太不公道了。或许也正是因为他们这种心理,并由此表现出来的种种态度,使得石海和他们无法融洽在一起,但他们却没有一个人知道石海心里的苦楚,就是知道也无法理解。

来到招待所后,石海问道:“你究竟有什么事,特地跑来一趟?”他知道李文能说动领导批准、并派车送她来一趟绝不是一件容易事,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唯恐家里出了什么事。文艺兵虽说比他们这些大头兵宽松许多,纪律也是很严格的。

 

李文拿出一张纸,在石海眼前一晃:“就为这个。”

还没看清,石海已经明白了,这是他给家里写的信,怎会落到李文手里?他不禁有些恼羞成怒:“你怎么敢偷看我的信?”他以为是李文看到了他给家里寄的信,偷偷给拆开了,这小丫头让她父母自小宠得无法无天,没有她不敢干的事。他虽和李文无话不谈,但要对母亲坦露的心事还是不愿让她知道。

“喂,你有点耐心让我把话说完好不好?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这是毛主席的话。”李文用纤纤食指点他额头两下。

“那你就快点说!”他粗声粗气地说。

李文又拿出一个信封,得意地说:“你再看看这个。”

石海看到信封,心里登时明白了,他给家里写信的同时也给李文写了一封,结果只把家信寄了,给李文的信却感到无颜寄出,揉皱后扔进垃圾箱里。一定是心慌意乱中装错了信,把给家里的信装到给李文的信封里,扔信时又扔错了,最后把家信扔了,给李文的信倒发出去了。

信上其实并没什么隐私,只有短短一句话:爸爸、妈妈,快把我弄回家吧,我实在忍受不住了,我要死了!

他接过信,折好放进衣兜里,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写的是什么。那是他在绝望中发出的求救的呼喊,虽说是给爸爸妈妈写的,其实只是说给妈妈听的。他有些羞愧地低下头,除了母亲,他不愿意让任何人看到他心底最深处,更不愿意让李文看到自己最柔软的一面。

“拿来吧,给我的信呢?”李文伸出手来。

“这个……让我扔了。”石海不好意思地苦笑一下。

“扔了?为啥呀?那就重新给我写,还不用你寄了,我自己拿走。”

“算了,你就当我没给你写吧。”石海告饶似的说。

“不写也行,直接说吧,我听着。”李文把椅子挪挪,两人凑得更近了,膝头顶着膝头,额头快抵到一起了。

“你就为这个跑来一趟?”他有些烦躁了。他写给李文的信写满了三张信纸,倾诉自己的烦懑、苦恼和绝望,当时是直抒心事,滔滔而出,写得固然痛快,写好后重读一遍,脑子也清凉下来,却不好意思发出去了。不好意思在信上说的自然更不能当面说出口。

 “当然不是。”李文继续卖着关子,然后神秘一笑,“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你有什么办法?”石海不屑地一笑。

“瞧不起我是不?我当初说要陪你到西北来,你还不信,怎么样,我做到没有?”

一提到这个,石海是满怀感激,不由得点点头。

当初他高考落榜,虽只差几十分,却也面临着残酷的选择:是上复读班,明年再参加高考,还是加入社会上浩浩荡荡的待业大军,或者去参军。参加高考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他却有自知之明,以自己目前的水平,纵然再复习几年,也未必能考上大学。思来想去,最好的选择还是参军。

按照军人家庭的光荣传统,参军当兵就是不二选择,他哥哥石林、姐姐石晶都依照父亲石光荣的意愿参了军,石林而今已是团长了,姐姐石晶虽没留在部队,复员后到了法院,但毕竟是在军队这个大熔炉里镀了层金。向来习惯于安排并决定子女前程的石光荣在石海的问题上颇为宽宏大量,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母亲褚琴虽然觉得参军要比在家待业强,也没说一句话,她知道生下来就遗传了自己一身文艺细胞的石海,喜欢的是读书和写诗,立志要成为一个诗人和作家,不是当兵的材料。

最后石海却自己选择了参军,他想得很简单、很浪漫,要离开自己生活的小圈子,到广阔天地去,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有了丰富的人生阅历后自然能写出扎实的小说,说不定还会是一部传世作品。

第一个知道他想法的就是李文,李文不但没有像石海想象的那样支持他,反而强烈反对。她太了解石海了,可以说比他的哥哥姐姐更了解他,他们从小到大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和家人在一起的还多。她知道以石海的性情,根本无法适应军营的生活,作为军区司令员的少爷在军营里玩儿跟在军营里当一个大头兵是天壤之别。

有一点她和石海的想法一样:就是石海这辈子只能当一个诗人、作家,别的什么也干不了。因为他除了干这个对什么都没兴趣,就像他父亲石光荣一辈子只能当军人一样,所以她劝他,既不要待业,也不要参军,而是直接走上职业作家之路。他的家庭供得起一个作家,如果家里不同意,他索性离家出走,像当年巴尔扎克确定当作家的志向后,毅然孤身到了巴黎,历经磨难,终于成为世界级的大文豪。她为了他,可以到北京去工作,凭她家里的关系,在北京找到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并不难,她可以和他一起生活。

 石海听后很感动,却不能按她说的办。他要当作家,父亲一直坚决反对,母亲纵然赞成,也不会答应他什么也不干,默默拼搏十年八年甚至二三十年后成为一个作家。倘若他真这样做,家里会闹得天翻地覆,最后分裂。至于离家出走,他连想都不敢想,那会让母亲伤心死的。

李文见石海决心已下,就不再劝了,只是叹口气:“好吧,你坚决要参军,我陪你,你到哪里当兵,我也去。”石海微微一笑。李文娇嗔道:“怎么?你不相信我?我可不像你,我想做的事就一定能做到。”

石海知道李满屯夫妻老来得女,把李文宠得跟凤凰似的,要天上的星星绝不摘月亮,可是这种关乎人生转折的大事还是不能任着她的性子来。李文高考的分数比他还低,不过李文自小能歌善舞,是学校的文艺骨干,她如果想报考艺术院校,还是能上的。

父亲石光荣对他参军的决定并没显得特别高兴,尽管这样符合他的心愿。他一直认为,一个男人不在军队的大熔炉里锤炼一番,是不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的,但他留了个心眼,唯恐以后挨埋怨,对石海参军的事绝不插手。

 母亲褚琴对他的决定也是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从小到大,石海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当兵了,怎么会一下子来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虽说人长大了会改变,可这弯子也转得太急太大了。她再三问儿子是不是真的愿意当兵,依她的意思,还是应该继续复习考大学才是正经事,就算复习一年考不上,那就复习个三年两年的,实在不行就想办法托关系就业吧。孰料石海却铁定了心要参军,连褚琴也不知他着了哪门子的魔了。不过,他要参军,毕竟是好事,这也顺遂了石光荣的心愿,褚琴就一手给石海办了参军手续。

只有石海自己知道,他是着了托尔斯泰的魔了。他在高中最后一年,刚刚读完托尔斯泰的《战争与和平》,对这部文学史上的巅峰之作,他虽然不能完全理解,却也膜拜得五体投地。于是,托尔斯泰又替代巴尔扎克成为他要奋斗终生并最终成为的人物。他在膜拜之余想,托尔斯泰之所以能写出如此伟大的小说,是因为他当过兵,亲自参加过俄土之战,有亲身生活体验,才能写出《战争与和平》来。于是,他也萌发出一个梦想,去参军,体验军营生活,将来也写一部中国的《战争与和平》。

这个梦想在他脑中逐渐升起的时候,正是他在高考考场上折戟沉沙之时,于是这梦想便成为他要用尽一生去圆的梦。

要决定当兵的地方时,石光荣才发话了,问石海想去哪儿当兵,石光荣还把一张中国地图摊在桌上,仿佛要指挥一场战役似的。石海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把地图从北看到南,从东看到西,最后在西北一指:“就是这儿了。”

那是新疆。

在那一刻,褚琴心头一酸。她并不知道石海决定去当兵的缘由,此时却敏感地意识到儿子决意要去当兵,而且要去这样远的地方,其实是想逃离这个家,这个他自小就纷争不断、让他感到很压抑很压迫的家。而这种最真实的缘由却连石海自己也没意识到。

当办完参军手续去向李文告别时,李文才告诉他,自己也要当兵了,而且和他一样,也是西北边疆,和他在一个师。石海当时眼睛湿润了,他此时才理解父亲唠叨了一辈子的战友情谊,哪怕你下地狱,他都会陪着你。

李文虽和他一起去了新疆,却进了部队的文工团,当了一名相对轻松的文艺兵,他却进了新兵训练营,当了一名大头兵。

他以前以为自己很坚强,能克服一切困难,没想到两个月的新兵营生活就把他压垮了。教官们在政治思想课上还告诉他们,新兵营的训练只是给他们热热身,到了边防哨所后的生活才叫考验人,也讲了许多边防哨所的事。每堂政治思想课上教官总是反复讲:国家边境线漫长,为防止敌人侵入,就需要多建哨所,能手握钢枪为祖国守卫西北大门就是一个男儿最光荣的事儿,还讲了许多英雄模范的事迹。教官讲得慷慨激昂,新兵里也很有些人热血沸腾,石海却彻底绝望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到了边防哨所,绝对熬不过三年,只要三月半年的,不是死就是疯。正是在这种绝望的心情下,他写了那封家书,发出求救的声音。然后又给李文写了封信,大吐苦水和悲情。

“这封信多亏你寄到我那里,寄到家里也没用。石伯伯那人你是知道的,他只会在你屁股上踢一脚,褚阿姨就算想把你弄回家也没用。当初可是你自己要求参军的,参军的事都是褚阿姨办的,这会儿你不想干了,就要回家。你以为军队是补习班呢,想进就进,想出就出。”李文一本正经地对他说,脸上也满是同情的神色。

对父亲石光荣石海是最了解的,在原则问题上,他就像当年在战场上绝不会放弃阵地一样,绝不会有任何通融。还记得哥哥石林当初当兵时,被父亲送到了最北边的哨所。几个月后,整天爬冰卧雪的石林实在挺不住了,给家里写信,求父亲把自己调到内地的部队。父亲石光荣看后,却把他的一封封信都扔进火里烧了,连母亲都不知道。最后石林给父亲寄来一封信,愤怒地要断绝父子关系,从那以后,石林没有了音信,也再没回过家。十几年后,石林已经娶妻生子,才慢慢又恢复了和家里的联系。

石海叹了口气,望望窗外杳无际涯的沙漠色,嘴唇颤抖着说:“那我只有一死了。”

“别这么悲观嘛,我这不是来救你了嘛。”李文握住了他的手。

“我妈都救不了我,你能做什么?你就算求李叔把我调走,部队也会先征询我爸爸的意见,根本没用。”

李文撇撇嘴:“你以为我只有求父亲那点本事,太小瞧人了。咱们都是成年人了,凡事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不能什么事都靠着家里。”

石海看看她,仿佛不认识了,这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委实令人惊讶。“那你就说说想怎么样把我救出去?”

虽然屋里没人,李文还是附在他耳边说了一阵,石海时而惊愕、时而犹疑、时而与她争执,最后还是全盘接受了李文的计划。

一个月后,新兵训练期满,一辆辆大卡车把他们拉到更遥远的哨所去。每到一个哨所,就按名单下去一些人,这些人就是分配到这个哨所的。然后卡车队继续向沙漠深处挺进。石海已经知道,他被分配到最遥远的一个哨所,脸上倒是悠然自得的神色。

就在一个哨所下去人后,卡车刚启动时,坐在卡车后边的石海忽然跌落下去,而且不能动了。一辆腾空的卡车把他紧急送到边防团的医院里,诊断是:腿部骨折,还有轻微的脑震荡。

住院十天后,石海忽然又患上一种奇怪的病症,让边防团里的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

发布时间:2012年11月22日 11:36 来源:时代文艺出版社 编辑:朱子艳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