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升战争研究的理论境界——《无界战：我们正在进行的战争》读后

　　郭高民撰著的《无界战：我们正在进行的战争》（以下称《无界战》）一书是人民出版社作为“第一部揭示战争平台变革规律的力作”推出的。有人只关注其“战场”“战争”的标识，而我更关注此著作不同惯常的理论境界。

　　过去，战争理论主要是给决策层、指挥员和专家看的，即便艰深难懂也问题不大。进入信息时代，战争形态出现的一个重要变化就是军民界限模糊，甚至一个人也可以遂行战争活动（如网袭、恐袭）。这就要求战争理论必须做到深话浅说，老百姓也看得懂。该书注意到了这一时代要求。一是让规律表述简明。该书基于“三大规律”统一性，把世界的基本规律表述为“二元三阶段规律”，使客观规律更易于理解和把握。三大规律即对立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它们是辩证法中抽象程度高、认知难度大的规律。让大众掌握辩证法，关键是找到理论语言与群众语言的汇通点，让研究者和群众用同样的表述来说来用。“二元三阶段规律”就属于这样的表述。大家一看一听这个说法，马上就会引起共鸣：峰谷变幻、生死交替、兴衰演变等，不都是这样的么？而这样的思维框架一经确立起来，还有什么“听不懂、弄不明、用不成”的呢？二是让战争显现规律。以往，人们谈论战争规律，多是从传统战争范畴来说的。现在，随着形势条件的发展演变，如何认识新条件下战争规律问题，成为一个迫切的重要课题。该书着意提出、论证“二元三阶段规律”，就是为了让战争现象在规律框架中自然流动，从而显现其规律性。该书以工具换代及人类生存方式为基点，将历史分为三大时代，即游猎时代、农工时代和信息时代。由于这种划分本身在一定程度上体现着历史发展的阶段性规律，因而书中涉及的战争变革历程就显得有规律可循。

　　当今信息时代，战争平台迅速整体化（全球化、网络化）。这意味着我们必须摒弃分化思维，运用整体思维。作者正是这样做的。《无界战》的关键词是“界”。包括人类与非人类等战争主体之间的“界”，语言、文化上的“界”等。作者认为：在信息革命不断突破“界”的局限的今天，人类再也不能将社会和战争捆定为“只有人类的社会”“只有人类（甚至是只有军队）的战争”，而是必须把包括其他动物、植物、微生物、天体以及机器人等在内的一切相关因素纳入战争视野，加以整体运筹和应对。换言之，在信息革命不断突破“界”的局限的今天，世界的整体关联性日益凸显，只有把一切相关因素纳入战争视野，人们才能有一个科学的战争观，才能对各种全球性问题有一个“左顾右盼”“瞻前顾后”的战略选择。

　　该书通过阐述工具的历史规定性，论证全球化平台和分球化平台的历史动因和本质特征，提出了“无界战”及一系列值得人们关注的新概念、新见解。如书中对人类战争平台变革规律的梳理、对战争变“大”、变“长”、变“虚”的概括，对战争与建设“三互”关系的描绘，对信息能量形式基本特性的阐释，对信息时代战争结构的解析，对战争定义、向度、制权、核心功能、基本方式、最高规则的论述等等，都是具有参考和启发意义的。

　　（作者为国防大学政治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