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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开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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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板仓杨家/第二章 初识润之

  杨家是书香门第,向家是诗书世家

  板仓冲,位于长沙县东北隅,离长沙城约120里,与平江、湘阴两县交界。这里群山环抱,飘峰、影珠两山,挺立于板仓东西,巍峨峭拔;山上松竹茂密,树影婆娑。冲前的板仓溪,清澈见底,经汨罗,入洞庭,源远流长。

  这个山清水秀的江南山村,就是毛泽东的第一个夫人杨开慧的故乡。

  板仓原属长沙县清泰都,后属东乡,分上、下板仓。杨家就住在下板仓屋。杨家的房舍分为上、中、下三幢,平行排列,前高后低,全是坐西朝东,由泥土砖砌成,盖小青瓦,前筑有防护矮墙,形成一个较大的院落。院落三面环山,屋坪前是两口明镜的水塘,再往前面是一片宽敞的稻田,板仓溪就在稻田中逶迤流过。杨家下屋四周风光十分秀丽。

  1901年11月6日拂晓,南方初冬一个可爱的早晨,万朵红霞,簇拥在飘峰山顶,似山花,如火焰,把板仓冲映得通红。这时,从杨家下屋右侧的厢房里,传出了一个新生婴儿的啼哭。

  20世纪初叶,正是中华民族灾难深重的年代。1894年中日甲午战争失败,1898年戊戌变法兴起,1900年义和团运动和八国联军侵略中国的战争,使得民族矛盾和国内矛盾异常尖锐激烈,各地变法、图强大潮暗动。

  在这一过程中,湖南地处中南腹地,被帝国主义视为“铁门之城”。自从20世纪初年,岳州、长沙被辟为商埠之后,封建豪绅和外国列强进一步勾结,加深了湖南人民的痛苦,同时也增强了湖南人民反帝反封建的斗争。“衡州教案”和“辰州教案”迭次发生,以长沙泥木工人带头掀起的长沙“抢米”风潮和各地的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清泰东乡虽然偏于一隅,民风开放而又激进,也受到各地反帝反封建斗争浪潮波及。

  婴儿的父亲,叫杨昌济,字华生,1871年4月21日生于板仓。

  杨家世居板仓,书香门第。

  杨昌济的高曾祖父是清代太学生。祖父杨万英是邑痒生,于1861年去世。父亲杨书祥,字书樵,捐过一个例贡生,饱读诗书,没有做过什么官,一生在家以授徒为业,生有四个子女:长子昌运,字荣生,第二个是女儿,嫁给金井郑姓人家,杨昌济是老三,老四杨昌恺,字瑞生。杨书祥之弟叫杨小吾,因无子,杨昌恺过继给他做儿子。因此,杨昌济与杨昌恺等虽是亲兄弟,杨昌济却有时称兄弟们为“堂兄”、“堂弟”。

  杨昌济的母亲向氏是平江县石洞人。向家乃诗书世家,与杨家世代联姻,对杨家子弟影响甚深。

  杨昌济7岁时进馆发蒙,蒙师就是自己的父亲杨书祥。然而,他不幸8岁失恃,14岁失怙。母亲、父亲相继去世,给他早年的生活留下了不少阴影。1888年,杨昌济17岁时,与舅父前妻所生的二女儿向振熙结婚。向振熙出自诗书世家,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与杨昌济成亲后,生有一女,取名杨琼,但是,杨琼出生后不久即不幸夭折。婚后第二年,杨昌济参加长沙县学试,一举考上邑痒生。1890年应试举人不第,便出门授徒,边教边学,三年后再次乡试,又不第,心情苦闷,日渐消沉。随后,在乡里授徒,在板仓附近的巷子山陈家当塾师,偶尔到长沙居住一段时间。

  1898年,杨昌济进入长沙岳麓书院读书。此时康有为、梁启超发动的戊戌变法兴起,杨昌济参加了谭嗣同、唐才常等在湖南组织的维新改良活动,成为他们组织的南学会的“通讯会友”,借此机会,他向谭嗣同、唐才常等请教、交流。

  唐才常,字伯平,号绂,浏阳县人,贡生出身,先后肄业于长沙校经、岳麓及武昌两湖书院。甲午战争中国惨败后,康有为在北京发起公车上书,维新变法变为变法救亡。此时正在武昌求学的唐才常,在救亡热潮的激励下,满腔热血地回到长沙,积极参与湖南的维新活动,成为湖南维新运动的中坚人物。

  戊戌变法经历108天后,昙花一现,风卷残云而去。变法失败后,已接触新学的杨昌济,看破了科举功名的虚伪和无用,从此绝意仕进。正好这时,他的家庭生活也发生了变化。8月25日,儿子杨开智出生,杨昌济半喜半忧怅怅回了板仓,从此又隐居乡间设学授徒。

  到1901年11月,他设学教徒又过了3年,此时女儿出生,家里又添了人丁,他十分高兴。

  杨昌济先生虽是个教书先生,却是一个忧国忧民的知识分子。因为婴儿出生的这天早晨飘峰山上红霞万朵,他感慨中华民族处于苦难深重的年代,对后一辈寄托着殷切的希望。于是,给女儿取名开慧,号霞,字云锦,期望女儿在这凄风惨雨的艰难世道中犹如灿烂的云霞,美丽而火红。

  杨开慧生于一个风雨如晦的岁月,但是,她的降生却给波澜不惊的板仓杨家,尤其是隐居不快的父亲杨昌济平添了一些平淡生活的亮色。

  杨开慧与毛泽东是如何相识的

  关于杨开慧是如何认识毛泽东的,史料上无确切记载。

  毛杨见面的时间应为1914年春。其见面的情况,根据许多人的回忆,各种说法大致差不多,即杨开慧先看了毛泽东写的文章后才见面的。

  1914年春天的一个下午,杨开慧正在房中看书,忽听见父亲在外面屋子里连声叫好。

  杨开慧赶紧放下书,从内房轻轻走了出来,只见父亲手里拿着一本学生的笔记,坐在那儿,边看边赞不绝口。她轻轻走到父亲身边,惊讶地问:

  “爸爸,这是谁写的呀?”

  杨昌济合上笔记本,递给女儿说:“你看看,你好好看看!”

  杨开慧接过笔记本一看,只见上面题着“讲堂录”3个大字,下面署名:毛泽东。

  于是,她坐在父亲身旁,打开《讲堂录》。谁知她一看就被里面的内容吸引住了。这本《讲堂录》是一些听课笔记和读书笔记,共1万多字。笔记所及,有外国的人和事,如拿破仑、恺撒、福泽渝吉、牛顿、富兰克林等,但大部分是中国的历史人物和历史典籍记载的人物,从殷周的伊尹、周公、孙武、孔子、孟轲,秦汉的张良、司马迁、严光,唐宋的李白、杜甫、范仲淹、朱熹、程颢、程颐、张载、周敦颐、郑樵等,到明清的王船山、侯朝宗、魏禧等共百余人;涉及的古文典籍有先秦哲学、楚辞、汉赋、史记、汉书、唐宋古文、宋明理学及明末清初一些思想家、文学家的言论和著作。

  杨开慧仔细阅读《讲堂录》,她看着这厚厚的笔记,文字誊写工整,对人对事的看法十分深刻,既钦佩毛泽东的学习态度,又被他深刻的思想所吸引。看完这本日记,杨开慧便对毛泽东产生了一种敬佩之情,心里暗暗希望能见到他。

  一个星期天,朝雾还没有散尽,太阳刚刚露出头,毛泽东同蔡和森、陈昌、罗学瓒、张昆弟等几位好友一起来到了板仓杨寓。他们是应杨昌济之约,前来杨家一起讨论有关读书和哲学问题的。

  众人一到,杨昌济满面笑容地将他们迎进客房。开慧正在房内看书,听到说笑声,也从里面出来。这时客厅里热热闹闹的。她看见其中有一位一米八多的青年,格外显眼:他身材高大,蓄着稍长的头发,穿着洗旧了的灰布长衫,十分朴实大方。杨昌济见杨开慧进来,马上向学生们介绍:“哦,这是小女开慧,正在家里自修。”

  然后,他又向杨开慧逐个介绍青年们的名字。这时,开慧才知道这位高个子青年正是毛泽东。毛泽东、蔡和森、陈昌、张昆弟都热情地与杨开慧打招呼。毛泽东说:

  “开慧同学,听杨老师讲,你在家发愤自修,已经读了很多书了。”

  杨开慧人虽小,却在父亲的学生们面前一点也不拘束,她调皮地回答说:“‘闭门求学,其学无用’呀!”

  “闭门求学,其学无用”正是毛泽东的主张,毛泽东一怔,马上问道:“你怎么也知道我说过这句话?”

  “我看过你的《讲堂录》呢!”杨开慧笑着回答说。

  大家一见杨开慧用毛泽东的话回答他,顿时都笑了起来。这时杨昌济对大家说:“让开慧也参加你们的讨论吧,学点见识!”

  “欢迎,欢迎,我们正好没有女同学呢!”陈昌说。

  他话音未落,突然门“吱呀”一声开了。“怎么没有女同学?还有我们两个哩!”

  原来,是在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的向俊贤、陶毅也来到了杨家。

  向俊贤出生于湘西溆浦一个富商之家。她自幼聪明好学,排行老九,几个兄长曾留学日本,大哥向仙钺是湘西同盟会负责人,向俊贤自幼受其兄的影响,追求新知识。1912年秋,从常德女子速成师范学校转入湖南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

  陶毅,字斯咏,湘潭人,也是富家出身,家里很有钱,此时也在第一女子师范读书,她与向俊贤既是同学又是好友。向俊贤和陶毅都是杨昌济的学生,并且经常来杨家。1914年5月13日杨昌济曾在自己的《达化斋日记》中记载了自己19岁的女学生向俊贤:

  昨至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见本班二年生向俊贤之日记颇有抱负……可谓是教育界中之人才。

  开慧见她们来了,连忙上前:“俊贤姐,斯咏姐,你们来啦!”

  “我们也是赶来参加讨论的。”向俊贤说,因为昨日杨先生已告诉了她们今日毛泽东他们来家讨论的事情。

  大家围坐在杨昌济身旁。

  这是一群豪情洋溢、奋发有为的青年学生,他们满怀改造社会的雄心壮志,急切地探求救国救民的真理。大家放眼世界,纵情畅谈,从治学的方法,谈到做人的道理,从国家的兴亡,谈到自己的理想。

  杨开慧坐在凳子上,两手撑住下巴,静静地听着他们的发言,生怕漏掉了一句话,一个字。她听着大家的讨论,仿佛步入了一个崭新的、从未见识过的世界里。

  大家发言畅谈之后,杨昌济开始给大家讲《达化斋读书录》。这时,杨开慧才悄悄离开客房,协助妈妈向振熙为大家准备中饭。青年们畅谈了一整天。

  傍晚,毛泽东、蔡和森和向俊贤他们走后,杨开慧立即打开笔记本,兴奋地记下这一天的心得。

  以后,毛泽东和好友蔡和森、陈昌、张昆弟等,经常到杨昌济家聚会。

  不久,他们的聚会又吸引了一个老秀才。此人名叫何叔衡,号瞻岵,宁乡人,1902年考中秀才,但“感时局之汹汹,人情之愤愤”,拒不到县衙门任职,宁愿在乡下种地、教书。辛亥革命爆发时,他热烈响应。革命失败后,他又毅然辞掉在云山高等小学堂的教职,赴省会长沙寻找新的出路。1913年春,37岁的他和毛泽东同时考入四师,后又一起并入一师,与毛泽东成为挚友,都是杨昌济的门生。

  毛泽东、蔡和森等人在杨家畅谈治学之道,纵论天下大事,探求救国救民的真理,一谈就是一整天。他们的座谈和聚会,吸引着杨开慧,也吸引着杨开智和柳直荀。此时,杨开智和柳直荀已考入了长郡中学,两人成为同班同学。他们都主动参加这些聚会。

  杨家充满着青春的活力,也使杨开慧的自修学习发生了新的变化。

  湘潭学子毛泽东的坎坷求学路

  杨昌济全家迁往长沙时,在离长沙不到100里的湘潭韶山冲,一位字润之、名叫毛泽东的年轻人也来到了湖南第四师范求学。

  毛泽东长杨开慧8岁,生于1893年12月26日。他的家乡韶山冲是和板仓冲没有什么差别的湖南农村,但是,他的父亲毛贻昌并不是一位像杨昌济这样学问高深的人。毛家世代务农,毛贻昌虽然读过几年私塾,但从17岁时就开始当家理事,算算数记记账还行,他对什么书呀、学问呀概无兴趣。

  杨家在板仓是书香世家,几代大户;而毛家在当地只能算是暴发户。毛家一直家境贫困,毛泽东的高祖父叫毛四端,当家时他不满贫穷,借债买田,结果欠下一屁股还不清的债,到祖父毛翼臣时,毛家仍被债所累,生活艰难。后来毛贻昌靠贩运谷子做买卖,毛家才发了起来。到1903年时,毛贻昌在韶山冲拥有田产22亩,每年收稻谷80担。毛贻昌娶妻文氏,共生5个儿子。长子、次子早在襁褓中就夭折,因此,毛泽东排行老三,实际却是长子;毛贻昌还有二子,即老四毛泽民、老五毛泽覃。

  毛贻昌靠勤俭苦干发家,吃苦耐劳,性格刚毅顽强,但是苛刻、悭吝,并且家长作风严重。他每月十五对雇工们特别开恩,给他们鸡蛋下饭吃,可是对儿子们却从来既没肉也没蛋吃。对于孩子们的读书,他更是没兴趣。少年时的毛泽东因为读书常常与他发生冲突。

  毛泽东从小就具有旺盛的求知欲,而毛贻昌让儿子上学的目的就是只要他能记账、会引用经书去赢得官司就可以了。结果,毛泽东读了5年私塾后,父亲就不让他再上学。在辍学的两年多时间里,毛泽东白天干农活,晚上除帮助父亲记账外仍然如饥似渴地苦读。

  毛泽东不仅爱读书,而且年轻气盛,好打抱不平。一次,他抖落了族长毛鸿宾倒卖粮谷的行为,毛贻昌怕儿子惹出事来,打算送他到湘潭一家米店里当学徒。可是,16岁的毛泽东却渴望到湘乡新式的学堂东山小学去读书。结果,父子之间又发生了矛盾。最后,母亲文氏夫人站在儿子一边,并请来亲朋邻居说情。最后,毛贻昌只好答应了儿子读书的要求。

  东山高等小学堂是湘乡戊戌以前最早兴办起来的新式学堂之一,学堂虽然也教经书,却主要实行新法教育,讲授新学内容的历史、地理和自然科学。校长李元圃和杨昌济一样,是一个有着爱国思想的知识分子,在早晚点名时,经常向学生讲一些近代以来中国遭受外国列强侵略、欺压的历史。毛泽东听了,深为祖国的命运而忧虑。

  东山高等小学堂给了毛泽东新知识的同时,更向他展示了一个比韶山冲广阔得多的世界,这激起了毛泽东更强烈的求知欲望,唤起了他远大的政治抱负。1911年春天,毛泽东挑着行李走到湘潭,跟着东山学堂赴长沙任教的贺岚岗老师来到了长沙。经贺岚岗老师推荐,他顺利地考入了湘乡驻省中学。

  长沙是湖南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毛泽东初到长沙,便被这里激荡人心的革命气势所感染。但是,他在湘乡驻省中学没学几个月,武昌起义爆发,于是,毅然投笔从戎。10月底,他在长沙新军二十五混成协五十标第一营当了一名列兵。然而,革命很快过去,当兵又成了混日子。1912年春,毛泽东决然离开兵营,继续去求学。

  随后,他报考著名的湖南全省高等中学(后改名省立第一中学),并以第一名的成绩被录取。然而,入校后,毛泽东觉得学校的课程有限,校规也非常呆板。其间,国文教员借给他一本《御批通鉴辑览》,他读了以后,得出结论:不如独自看书学习。6个月后,他退了学,寄居于长沙城新安巷的湘乡会馆,然后订了一个自修计划,每天到湖南省立图书馆去自读。

  谁知这种自学生活没有坚持多久,就不能继续下去了。因为他住的湘乡会馆里,不但住着许多学生,同时也住着许多退伍或者被遣散的士兵。他们既没有工作,又没有钱,经常和学生吵架。一天晚上,还爆发了一场战斗,士兵们袭击学生,甚至企图杀死学生。毛泽东躲在厕所里,直到战斗结束才出来。这时,父亲毛贻昌也认为他这样自读是不务正业,拒绝供给生活费用;除非毛泽东继续进学校读书,他才寄生活费。

  毛泽东只好寻找新的住处,并认真地考虑自己的职业。最后,他选择了教育。他觉得自己最适合教书。此时,正好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登出了招生的广告,广告宣称不收学费,膳宿费低廉,而且是培养小学教师。这引起了毛泽东的兴趣,他的这一计划也很快得到了父亲的同意。

  1913年春,20岁的毛泽东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入了湖南省立第四师范学校。在此,他认识了来自湘潭马家河的罗学瓒,两人同学。

  毛泽东考入第四师范时,杨昌济正在这里执教,教授伦理学。此时他还兼任湖南高等师范学校、省立第一女子师范学校的伦理学、教育学教授。于是,杨昌济成为毛泽东的伦理学老师。

  毛泽东考入师范以后,仍是非常好学,他的作文写得特别好。每每他的作文一出,往往是全校轰动,教员把它贴在学监室的对面走廊墙壁上,课余时,让其他同学传读。但毛泽东并不自恃聪明骄傲自满,相反,他更加用功,晚上学校规定的自修时间短了,他就在寝室里继续读书,学校吹号熄灯了,他就自备一盏灯,下面用一节竹筒垫起,坐在床上看书,有时通宵不眠。

  毛泽东在学校里虽也照例上课,但很注重自修,订有自己的读书计划,他喜欢社会科学,对其他不切实用的功课兴趣不大。其中,他对历史和文学很喜欢。

  长沙城里曾有人举办过“船山学社”,每星期日设座讲学,讲王船山的“知”与“行”,毛泽东常去听讲。王夫之的民族意识特别引起他的注意。

  与此同时,毛泽东对杨先生教授的伦理学、哲学和教育学也产生了浓烈的兴趣,渐渐地,他开始向杨先生请教。

  杨昌济看到毛泽东这个农家出身的学生,好学深思,成绩优异,十分赞赏。而毛泽东因杨昌济学识渊博,诲人不倦,也非常敬佩。没过多久,师生之间就开始频繁往来了。

  毛泽东与杨昌济的交往,无形中为毛泽东与杨开慧以后的相识、相知架起了一座桥梁。

  学生要驱逐校长,毛泽东差点被开除

  不久,毛泽东又做了一件叫杨开慧敬佩不已的“大事情”。

  1915年上学期快要结束的时候,第一师范宣布了省议会颁发的一项新规定:从本年秋季起,师范学校学生每人缴纳10元学杂费。

  本来,师范学校是免费的。突然之间要10元学杂费,这对大多数穷学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数目。学生们议论纷纷,群起反对。

  第一师范的校长名叫张干,字次崙。他在学校礼堂里挂着“大总统”袁世凯的“训令”,学生在礼堂集合时,总要求学生背读“训令”。学生对此十分反感。此外,张干还官气十足,到校上下班都要坐着三人抬的大轿,学生的举动稍不顺他的心,动辄要遭训斥,甚至挂牌除名。师范学校收学杂费令一出,有人即传出说这个规定就是张干为讨好当局而向政府建议的。本来,原四师的部分同学因合校后要多读半年书,对张干早就有不满情绪,于是,一场反对校长的学潮发生了。

  九班学生首先组织全校宣布罢课。其他同学四处散发传单,揭露张干不忠、不孝、不仁、不悌之类的事实。毛泽东也在驱张的学生之列。但是,他一看传单,认为这没有击中要害,对同学们说:“我们不是反对张干当家长,而是反对他当校长,要把他从校长的宝座上拉下来。”

  “那,如何把他拉下来呢?”有的同学问。

  毛泽东说:“揭发他对上阿谀奉承,对下专横跋扈,办学无方,贻误青年的事实。”

  大家认为毛泽东的驱张主张有道理,纷纷赞同。接着,毛泽东在第一师范后山君子亭起草了一份《驱张宣言》,经与罢课发起人商量后,立即派人坐守在印刷局连夜印刷,清晨带回学校,广为散发。

  这时省教育司已派督学来校调处,要学生复课。学生不同意,纷纷递上纸条:

  “张干一日不出校,我们一日不上课。”

  督学没法,只好答复说:“这个学期快完了,你们还是上课,下学期张干不来了。”

  然而,校长张干看到《驱张宣言》,又听到督学对学生们的答复,生怕自己真的失去校长宝座,恼羞成怒,要查办为首“闹事”的学生。一个学生告密,说传单是毛泽东写的。张干也从笔力雄浑的文风中,断定是毛泽东写的,于是马上挂牌开除包括毛泽东在内的17名学生。

  杨昌济、徐特立、王季范等教员对学生的正义行动十分同情。消息传出,学生群情激愤,杨昌济、徐特立等也为此愤愤不平。为此,他们发起和召集全校教职员工会议,抗议张干开除学生的决定。后学监王季范和袁仲谦等教员也反对,在巨大的压力前,张干不得不收回成命。开除毛泽东等人没有成为事实。

  毛泽东起草气势磅礴的《驱张宣言》,给无理开除学生的校长张干迎头一棒。杨开慧知道后拍手叫好。

  张干收回成命后,不久,杨昌济辞去了一师的教职,去湖南高等师范学校任教。

  但是,他和毛泽东等一师学生的亲密联系并没有因此中断。这年7月5日,杨昌济举家迁往河西岳麓山下。为了方便毛泽东等人前往他家学习和讨论,他还在家里专门辟了一间客房。每当这些学生来后,亲密的谈话一聊就是几个小时,吃饭时坐下来一大桌,去留都十分随便,不分彼此,亲如一家。

发布时间:2014年04月09日 11:24 来源:人民日报出版社 编辑:葛燕燕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