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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尽的外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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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事见真情

7年间,出于工作需要和个人爱好,我的足迹几乎遍及肯尼亚全国各地,从北方的图尔卡纳湖到南方的马加迪湖,从维多利亚湖畔的基苏木到印度洋之滨的马林迪,从肯尼亚山下的树顶旅馆到马赛马拉的原始村寨,耳闻目染,深深地体会到非洲人民的友好、勤劳、智慧。

肯尼亚人讲义气,重友谊,总是说“衣服是新的好,朋友是老的好”;“宁到朋友家喝水,不在富翁家吃酒”。在民间,能够给别人帮忙是一种光荣。那儿牧区和农村邮电局不多,通信不方便。但是,你可以放心地托任何一个顺路的人带信或捎口信。如果受委托的人不能直接把信送到目的地,他会像参加接力赛一样把信传给一个人,继续往前走。谁也不会拒绝为别人提供这种帮助,谁也不会接受了委托而又漫不经心。

无论在乡间小道,还是在工厂、学校,只要说明你来自中国,迎接你的便是诚挚的微笑、亲热的“江胞”(斯瓦希里语“你好”)和紧紧的握手。有一次,我送一位生病的同事上飞机,急需买一种药品,但带的钱不够。机场小卖部的服务员知道后,马上拉住我:“没关系,药先拿走。钱,下次见面再说。”还有一次,我们的汽车在野外抛锚了,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真急死人。几个路过的肯尼亚司机都主动停下车来帮着修理。几个步行的青年人也过来询问,是否需要帮助推推车。他们知道,人一推,发动机兴许就能顺势发动起来。

一天上午,我去内罗毕大街一家小百货商店买文具。一位素不相识的售货员突然叫住我,指着我的手臂说:“怎么不治一下你胳膊上的汗斑呢?很容易呀,用半熟的木瓜汁涂几次就会好。”原来,我在广州军区牛田洋农场劳动时,可能由于不适应水土,身上长了不少汗斑,一直没有想到要治疗。想不到在异国他乡得到了肯尼亚朋友的关心。

小伙子向我仔细介绍了治汗斑的方法,并表示要把他家的木瓜摘几个送我。他的热情友好让我深受感动。我告诉他,我办公室门口长着木瓜树,就不用麻烦他了。告别时,小伙子用真诚的目光望着我,像是说:“可要相信我,照我的话试试呀!”

我相信他,照他说的做了。没出两个星期,身上的汗斑果然消失了。我去向他道谢,他抚摸着我的手臂,满意地笑了,显得比我还要高兴。就这样,我们成了好朋友。我每次去买东西,都同他聊几句,他也抽空问一点儿关于中国的事。我们彼此从没有相互通报姓名——他满足于知道我来自中国,我满足于知道他是肯尼亚人。回国后,我把这件事讲给亲人听,他们也没问那个年轻售货员的姓名,但却记住了那个遥远而又亲切的国家——肯尼亚。

这些都是小事,却常常使我想起杜甫对春雨的描绘:“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可不是么,正是这许许多多“区区小事”在静静地培育着我们的友情。

在肯尼亚的几年里,我慢慢地体会到外交工作的真谛。中肯两国有不同之处,但相同的地方更多。我们有共同的利益、相似的历史、相连的命运。我们都珍惜来之不易的国家独立、主权和领土完整,都致力于让老百姓逐步过上幸福生活。这就构成了我们友好关系的基础和互利合作的动力。

经历是人生的财富。肯尼亚7年岁月使我在平凡、琐碎的工作中慢慢走向成熟,也享受为祖国外交事业奉献的快乐。

人生的第一次总是难忘。肯尼亚的经历让我养成了非洲情结。非洲朋友总让我觉得特别亲切。我担任外交部发言人、部长助理、副部长、部长时,去过非洲很多次。

2005年6月,肯尼亚外长姆瓦奎雷来北京访问。除会谈、宴请外,我特意陪他游览长城。这是我任外长期间唯一一次陪外国外长登长城。

2006年4月,我陪同胡锦涛主席访问肯尼亚,惊喜地听内罗毕孔子学院的学生在胡主席带领下用中文齐唱中国民歌《茉莉花》。这所学院是中国设在非洲的第一家孔子学院。

我最近一次去肯尼亚是在2007年底。我去看了我住过的房间、栽的树……驻肯尼亚大使张明告诉我,他时常要工作到半夜。我开玩笑说,这说明我们那时工作比你们效率高。其实,我能理解他所担当的重任。中肯合作内容越来越丰富,两国的外交官当然会更加忙碌。

张明大使送我一件特殊的礼物——我在肯尼亚7年经常乘坐和驾驶的那辆汽车的旧车牌,不知道使馆同志是怎么翻箱倒柜给找出来的。睹物生情,我很感慨,肯尼亚是把我培养成外交官的温暖摇篮。

发布时间:2013年12月16日 16:33 来源:中信出版社 编辑:朱子艳 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