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或独裁——评《马骏点将：拿破仑》

《马骏点将：拿破仑》 马骏著 中华书局 2012.5

一位打遍欧洲无敌手的战神，凯旋门和旺多姆铜柱的缔造者；一位“摆布世界，就像洪默尔摆布钢琴一样”的政治艺术家。有人说他是独裁者，但他却是法兰西民族永远的骄傲。他是用民族统一欧洲的先行者——他就是生前身后留名青史的拿破仑。

1840年12月15日，在法国巴黎通往凯旋门大道的两旁，九十多万巴黎市民冒着严寒在翘首迎接着一位英雄的灵柩归来。这位英雄，就是集欧洲民主的先觉者与“摧残自由的暴君”于一身的法兰西帝国原皇帝拿破仑。拿破仑作为一名出色的军事家，一生亲自参加几十次战役，其中的许多战役，直到今天在军事史上依然具有重要意义。拿破仑的“大粉丝”、德国著名大文豪歌德曾经说过：“拿破仑神话般的故事，对我来说像是圣约翰的启示录一样：每一个人都觉得其中还隐藏着一些东西，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拿破仑作为新兴资产阶级的军事家、政治家，坚决地镇压了王党分子的叛乱，粉碎了欧洲“反法同盟”的多次武装干涉，稳定了法国大革命的社会成果；砸烂了欧洲的封建秩序，打破了欧洲的权力均衡，促进了欧洲各国的民主觉醒。当三色旗在欧洲大陆和北非猎猎飘扬的时候，战争造就了拿破仑帝国的辉煌，也同样导致了帝国的覆灭。

对拿破仑对外战争的评价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按三个层面来分析。前三次与反法同盟的战争为早期战争，后三次与反法同盟的战争为后期战争。拿破仑前期所进行的战争，是为了捍卫法国大革命的成果，防止波旁王朝的复辟。法军所到之处，扫荡封建势力，扶植资产阶级政权，传播大革命的思想和精神，从而动摇了欧洲的封建统治秩序，推进了资本主义发展的历史洪流，所以以革命性为主。后期进行的战争，在取得重大胜利并消除了反法同盟的威胁之后，继续把战争扩大到非反法同盟的其他国家如葡萄牙、叙利亚、埃及等，掠夺和奴役这些国家的人民，这就具有了侵略性。拿破仑作为大资产阶级的政治代表，妄想把欧洲乃至世界变成他自己以至法国的舞台。实际上，与英国的战争，就是拿破仑为本国资产阶级争夺世界市场和世界霸权所进行的战争；与俄国进行的战争，实际上也是要争夺欧洲的霸权。为了争霸欧洲，他甚至同奥地利等封建国家妥协并联盟。对此，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导师列宁曾评价说：“法国大革命的战争，起初是民族战争，而且又确实是这样的战争。这些战争都是革命、保卫伟大的革命，反对反革命君主国的联盟。但是，当拿破仑建立了法兰西帝国，奴役欧洲许多年早已形成有生命力的民族大国的时候，法兰西的民族战争便成了帝国主义战争。而这种帝国主义战争，又反过来引起了反对拿破仑帝国主义的民族解放战争。”（列宁《论尤尼乌斯的小册子》，《列宁全集》第22卷，人民出版社1990年版）

他顺应历史潮流，在巩固资产阶级政治制度和推进资本主义发展方面作出了重要贡献。他推行的一系列统治措施，在法国国内产生了巨大影响。如他1804年颁布《民法典》，保障了小农土地所有制；1807年颁布《商法典》；1810年颁布《刑法典》。这些法典，成为资本主义社会的法律规范。同时还建立了公立中学和法兰西大学，培养人才，鼓励科学研究和技术教育等。历史证明，这一切措施的实施，有力地捍卫了大革命的胜利果实，巩固了资产阶级社会的秩序，尤其是一系列资产阶级性质法典的颁布。曾任法兰西共和国政府首脑的历史学家梯也尔，在其著作《执政府和帝国的历史》中对拿破仑的历史作用这样评价：他“用民法典来组织我们的社会、国家”，并最终“把公民地位和行政组织连同秩序给了我们”。法国史学家乔治·勒费弗尔在《拿破仑时代》中也说：“在法国，革命后的新国家尚未定型，拿破仑给了它一整套行政机构，这显然是大师的杰作。1789年的革命已使资产阶级掌握政权，但是随后民主力量起而与之相争，在皇帝的庇护下，新贵名流才得以保住政权，增殖其财富并扩大其势力；一旦摆脱了贫民的威胁，他们就准备自己登台进行统治并恢复自由主义。在欧洲，法国思想的传播、英国的影响、资本主义的发展以及随之而来的资产阶级的壮大，都在导致同样的后果，拿破仑在摧毁欧洲旧制度并把现代欧洲社会秩序的各项原则传入欧洲时，大大加速了这个演进过程。文化的蓬勃发展、人民主权原则的宣布、浪漫主义的传播等等，都预示了民主的觉醒，拿破仑所进行的领土调整和种种改革，促进了这种觉醒。……拿破仑个人的影响诚然是可贵的，但是只有顺应正在推进欧洲文明的那些潮流，他的影响才能起作用。”这样，通过征战，拿破仑把法国大革命的成果推广到欧洲其他地区，他“把他的法典带到被他征服的国家里，这个法典比历来的法典都优越得多；它在原则上承认平等”（恩格斯《德国状况》，《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卷，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同时，他又是最早提出欧罗巴合众国构想并试图通过武力实现的人。虽然他本人并未成功实现这个梦想，但不可否认的是，今天的欧洲，依然在向着拿破仑的目标——欧洲一体化艰难地迈进。他也因此赢得了对手的尊敬。1855年，大不列颠及北爱尔兰联合王国的维多利亚女王携王储（即后来的爱德华七世）亲到法国的老残军人院拜谒拿破仑墓，并命令王子“在伟大的拿破仑墓前下跪”。

他兴会飙举于历史舞台虽然仅有短短的十几年时间，但他却给后世留下了无尽的话题。有人说他是一位打遍欧洲无敌手的战神；有人说他是一位“摆布世界，就像洪默尔摆布钢琴一样”的政治艺术家；又有人说他是独裁者，但他是法兰西民族永远的骄傲；还有人说他是给欧洲带来民主曙光的光明使者。甚至有人诅咒他是“摧残自由的暴君”！更有人说他是侏儒怪人，弱不禁风，罗圈腿，说话结巴，贪玩好色而且还有同性恋倾向。那么，真实的拿破仑到底什么样？我们且看著名的军事历史学家、国防大学教授马骏在其新著《马骏点将：拿破仑》中的详细解说。（作者：陈虎）